第十章 宫宴（2 / 2）

“如此，本宫知道了，这些本不与咱们相关，以后不必再查。”

“是，奴婢知道了。”

提灯的宫人依旧脚步稳健丝毫不见错乱，祥珠又恢复以往的样子，似乎刚刚什么话也没说，卓贵妃也神色如常，一身素白衣衫在月色里走在宫道上，像是从月宫里下凡的神仙妃子。

朝中宴会向来不多，当今皇帝勤勉并不耽于享乐，往常年节等都是对股肱重臣勋贵等各有节礼赏赐便罢了，如今有宣抚大将军启培拓这样的栋梁立此大功乃是社稷之幸，朝中为此大摆延宴，先是朝中诸位大臣，之后是皇室宗亲，到了掌灯时分才是宫中内宴。

皇上先请太后娘娘安康奉为席首，之后六宫参拜入席，殿内恢弘华丽，丝竹管弦乐舞不绝于耳，除皇上太后以外，席位最前的就是卓贵妃了，卓贵妃起身盈盈一拜，举杯向皇帝道：“臣妾想要敬皇上一杯，有皇上这样英明的君主，战士们才能大胜，有主如此是臣妾等臣民们的幸事。”

“将士们沙场拼杀方才得胜，朕可不敢以此居功。”皇帝说着这话还是举起面前的酒杯向着贵妃一饮而尽，卓贵妃羞涩一下，也喝了自己手中的酒。

“贵妃娘娘这是一心全在皇上身上呢。”坐在卓贵妃旁边的是沈婕妤，是位温婉端庄的美人，看着皇上贵妃共饮了一杯，柔声一笑，让全场的目光都到了她的身上。

“那日臣妾身上不好没能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如此竟还没见过启怡人，想来今日定能一见了。”这位沈婕妤是现下最小的七皇子的生母，自诞下这位皇子之后沈婕妤身体一直不好，太医说是产子时伤了元气，只能细心调养。因为诞下皇子算是有功，所以在宫里也有一份体面。

“今日来的人齐全，启怡人再来见见也好。”一直做笑菩萨的太后也开了口，看向席上启怡人的位置，

后宫中高位的妃嫔并不多，启怡人在三品上已经算是品级高的了如此座位也不算远，与沈婕妤的位子也只差了一个座位就坐在她的对面下首，但是沈婕妤说这一番话时一直看着上位从头至尾都没看她一眼，启瀚云全无他想，听见太后的话站起身来，依礼向在座诸人请安，行礼时干净利索，举止规范，没有丝毫错处。

“启怡人好身姿，臣妾等都被比下去了。”沈婕妤看着启瀚云请完安后笑着说，“辛苦妹妹长在边疆，妹妹年纪小，有什么事只管与我们这些人讲，只管拿我们当自家姐姐，不要见外才好啊。”

“你为皇家孕育子嗣辛苦，身姿有什么要紧。”太后开口说道，太后母家与沈家有亲，沈婕妤算是太后的表侄女，往常与太后也是亲厚的。

沈婕妤笑的更明朗些：“臣妾是看见怡人妹妹，又是怜爱又是喜欢的，日后可要多多走动才是啊。”

贵妃放下酒杯听着她们寒暄淡笑无言，端坐的皇帝倒开了口：

“启怡人，到朕这里来。”

启瀚云听着看着这一众人面上一片古井无波，可皇帝吩咐她却不能不动，走到离皇帝案前还有两步的位置上，启瀚云站定。

皇帝看着面前的女子，甚至应该叫女孩，面上的肤色并不是宫妃里常见的瓷白而是看着气色更好些，面上平静淡漠，脊背笔直，站在那里就像一棵顽强的小树，头上赤金宝石头面一身华丽的宫装都是前两日他的赏赐，这样繁复的装扮放在她身上似乎是个打扮精致的木偶，跟她身上的气质并不相配，像是将一个鲜活机灵的神魂套在了一个华贵的壳子里。

“启怡人”皇帝看着她黑幽幽的眼睛，“在家中叫什么名？”

“臣妾，名瀚云。”启瀚云第一次用臣妾自称，还有些不习惯，却也知道，以后都要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