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地狱(2 / 3)
人形的血肉蠕动得更加剧烈,直到‘砰’的一声,顶端被霰弹枪打出一个血洞,而后缠绕着血肉藤蔓的双手从洞里伸出来,向两边拉拽,生生将表面撕开一个大口子,叶凡那被鲜血与粘液浸透的脑袋探了出来,矿工头盔和幽灵面罩也被鲜血和粘液呼满,光线昏暗。
他四下扫量了一圈,没有看到冰凌,有些困惑,但他很快想到这个声音是从心灵通讯中传过来的,又钻回血肉囊泡中,一边撕扯着攀附在手臂上的藤蔓,一边回应道:
‘我没事,刚才调整了一下,现在好了。’
话语间,‘砰——砰’两声,血肉囊泡被霰弹枪从里到外打穿了两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叶凡挣扎着把裂口撕开得更大一些,从里面爬了出来,坐在地上喘粗气。
冰凌看着视频里被染成血人的叶凡,还有他手臂上那些蠕动的血肉藤蔓,不太相信他说的‘现在好了’这回事。
冰凌怎么想那是她的事情,叶凡自己清楚自己确实把心理状态整个调整过来,使用的是一种他一直猜测着‘可行’,但从未实践过的方法:用理性的思维强行更改大脑从基因信息中读取到的感性认知。
人生来就会害怕一些东西——蠕虫、血肉、黑暗、刺耳的声音、血腥的味道。这些恐惧感是在千百万年的进化过程中,铭刻在人类dna中,与生俱来的天赋。在那片远古的洪荒中,知道害怕这些、躲避这些东西的人,有更大的可能活下来,将这份刻在dna中的恐惧感传给下一代。
但这份信息未必‘正确’,在现代千变万化的世界中如此,在这个脱离了现实的空间畸点中更是如此。比如写字楼漆黑的楼道,理性上知道楼道中空无一物,十分安全,但对黑暗的先天恐惧依旧会让人肾上腺素激增,如临大敌,战战兢兢;比如蠕虫,理性上知道现代医学对处理寄生虫得心应手,但感性上还是会因为这些完全无法伤害到自己的小东西而吓得鸡飞狗跳;再比如恐怖游戏、小说、电影,还比如更深一点的,对‘失败’、对‘被否定’之类挫折的那远超事实损失的恐惧感,也是上古遗存的一部分。
放在现在的环境里,这份‘虚假的恐惧’,就是对血肉藤蔓的恐惧与恶心。
它们没有思维,没什么攻击性,危险性无限接近于零,至少对于叶凡来说,这些血肉藤蔓对他生命安全的威胁性,是要远低于上个畸点所遇到的赵鑫的。这份恐惧更多是感性的,而非理性的;是先天的,而非客观的。
模模糊糊地确定了这个事实后,叶凡尝试着在恐惧的浪潮中抓住那一根名为‘逻辑’的救生绳。他拼命去控制思维,用充满逻辑的理性思考去在被恐惧充满的大脑中挤出一片位置。
它们有什么危险?它们有什么危险?!
它们都是血肉!
血肉有什么危险?
当思维运转到这里时,叶凡楞了一下,恐惧感少了三分,他无法用理性来解释:血肉有什么危险。刚刚开始思索,恐惧感便又从另一个方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