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自由(1 / 2)
曾几何时,我感觉自己很受家庭的束缚,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完全没有自由。周末不需要应酬的时候,老婆会提出让我带上她和孩子们去某些地方游玩,她提出的方式是会突然发一个链接过来,链接内容多半是离h市两个小时车程以内的某些好玩的地方。其实每一次我几乎都会假装看不到,然后她会走到我面前提醒我看微信,我一般会跟她分析一遍我判断这个地方不会好玩的几大理由,分析完之后,拿上车钥匙带他们前往被我说的一无是处的那些地方。
其实,我并不是每一次都真的觉得去的那个地方无聊,甚至我大概能感受到去的每个地方,都是我老婆用心选出来的,有时还会有小的惊喜——食物或者美景。然而,男人们口中的应酬,最终很可能就演变成了爱好,陪老婆孩子的时间和跟朋友们喝酒打牌的时间比起来,确实有点无聊。
但是人都是矛盾的,此刻,没有老婆,孩子也不在身边,我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吃着外卖,我突然在想这就是我要的自由吗?吃完面前这份食物之后,我拿出手机翻看,最终拨通了一个家政公司的电话:“喂,我要找一个保姆给我做饭……对,给我……没有老人,没有小孩,我自己一个人……午餐和晚餐就行……费用好说,我要试吃!”
家政派来的第一位保姆是h市本地的阿姨,作为从d市“移民”来h市的“新h市人”,我的口味其实是很包容的,但是这位本地的阿姨做菜特别喜欢放油,试吃之后就没有之后了。第二位是s市人,她问我能不能吃辣,我说没问题,但是也不用太辣,然后我尝了一口她自称“没放辣椒”的菜之后,一口气干掉了一整杯水。
我没有让家政公司再派第三个过来,因为我猜我永远都找不到合适的保姆,唯一合我胃口的只有我老婆做的菜。
其实我老婆从未限制过我的任何自由,甚至被很多已婚男人们羡慕的一点是家里的财政大权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工作日不回家吃饭也好,周末出门应酬也罢,她看起来唯一关心的就是做饭要不要带上我的那份,其实她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在解决我的口粮问题了,那时候的我的确是个不着边际的人,每个月的生活费基本前半个月就被我在跟狐朋狗友鬼混时花个精光,没钱用了才会安心回到学校在食堂里吃饭,我的饭卡自然也一直是零余额的状态,那个时候的杨芳饭卡充的钱总是最多的,然后里面三分之二的费用会被我吃掉,她主要吃“草”,而我无肉不欢。
她第一次给我做饭是在大三的时候,我们跟别的情侣一样,在学校附件找环境差面积小的便宜房子租住,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省开房的钱。然而那样的同居体验,真的有种苦难夫妻的即视感。当时是大夏天,在不舍得开空调的出租屋里,我们俩看着头顶我自己挂上去的简易吊扇“嗡嗡嗡”地转着,热乎乎的风吹在两个年轻的一丝不挂的身体上,我们畅想着未来,我说:“我以后自己工作挣钱了,绝不会让你住在这种破房子里。”她说:“跟你在一起,哪里都可以,但是你要每天都陪着我。”后来我们果然没住在那样的破房子里,后来我果然也没能每天陪着她,甚至经常连续多少天都只是带着个喝醉的脑袋回家睡觉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对老婆的回忆却勾起了我联系周女士的欲望。许多天没有联系了,我看着周女士的通讯录页面发呆,犹豫了很久之后,我点了下屏幕,电话拨号中……响了很久的铃,正当我要挂断时,电话接通了,可是接电话的居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开着车,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跟周女士种种的过往,我尤其记得在我认识她两个月后的一次约会的场景,她的穿着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我们吃过饭在海边的长堤上散步,路上我口渴了去路边的便利店买水,然后我在买无糖可乐时询问店家多少钱,按照店家说的价格扫码付款后,周女士突然说:“你不知道这个可乐多少钱吗?”我有些诧异她为什么问,但还是回答:“我知道啊,这种可乐卖4块钱一瓶。”
“那你为什么还要问呢?”
“因为我不知道他这家店是否卖4块钱。”
“这种可乐不是应该都卖一个价钱吗?”
我突然笑了,有点明白她纠结的点了,我说:“对啊,应该卖一个价钱,但是有的地方会加钱,多要个一块或者五毛。”
“可是为什么多要你也愿意给呢,多要了不是不合理吗?”
“没有人会为了一块钱找麻烦。”
周女士的表情突然有点失望:“对啊,就是这样,没有人会为了一块钱找麻烦,于是就有很多店永远都可以多卖一块钱,可是那些原价在卖的便利店为什么不也涨一块钱上来呢?那样不是可以多挣一块钱吗?每瓶多一块,加起来就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