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乡谋生（2 / 2）
“这歌还真配得上妖字，难听死了！不是，老头子不是帮过雨妖吗，怎的还如此惧怕他们？”“杀妖的四件兵器上，就有你爹的剑呢？若不是你爹好人病发作，三侠镇就该叫四侠镇喽！”“怎么回事？”薛冬玲犹豫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说道：“巫山雨妖横行江湖以来，几乎把武林各派的掌门帮主教主杀尽，包括你邱师祖。虽然武林各派同仇敌忾、结盟对抗，奈何雨妖十分狡猾，武功又高，牺牲了很多人都拿他没办法。幸好你爹及时判断出雨妖的落脚点，然后告知盟主召集全武林高手去围歼，这才重创了雨妖，可惜还是让雨妖给逃走了。正在武林人士扼腕叹息、一筹莫展之时，雨妖居然单独找上你爹，拿出一封信，劝你爹离开武林，说他并非杀人狂魔，而是职责所在。他所杀的每一个人，都是民族败类。你爹问信从何来？他说是他师父留给他的，他师父便是四十年前被武林围攻巫山时杀掉的妖王古义京。你爹说这封信根本就不是十年前的信，而是去年才写好的。他不信，你爹便给他点明其中的关键证据，他听完发了疯地走了。过几天又过来找你爹，说想报仇的，就到雁栖山来找他。说完便走了。你爹急忙追过去，路上遇到石录碌、关山飞、柳一刀三位大侠。四个人追到雁栖山，看见雨妖便斗了起来。斗着斗着，突然觉得雨妖的内劲绵软，额头不断渗汗，乃是中毒现象。四人暗喜，加紧进攻。那雨妖很是强悍，依然能将四人全部击倒在地。然后便发了狂地大喊‘某某某，你这个奸诈小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发完疯后，拾起你爹的剑，刺入体内，就此了结了他罪恶的一生。后来三侠也给他补上各自的兵器。再后来你爹好人病发作，将雨妖入土为安。到武林论功行赏时，被人揭发，革去一切功名，逐出武林。”说到此，一家人不约而同地长叹了一口气。
马车又行了良久，才终于到他们的目的地——三侠亭。三侠亭是三侠镇最先开起的一家客栈。每年的八月二十，天下侠客都会云集于此，举办盛大的灭妖纪念活动暨武林各类盛会。有钱人也会在此时到此雇聘侠客。这有钱人一多，美女也多；美女一多，文人骚客也多；文人骚客一多，风流轶事也多；风流轶事一多，想亲民的皇亲贵族也多。在人流、物流、钱流的涌入下，三侠镇迅速发展为城。三侠亭也从最初的几间破茅屋，迅速成为城中最副盛名的高档客栈。其占地二百多亩，亭台楼榭，雕龙画凤，均出自京城大匠；书法字画，无不是名家墨宝；歌姬舞女，个个才貌双全，比之京城，还多了些功夫，使得达官贵人趋之若鹜。这地方，若不是裘庄主相邀，凭杨三封夫妇，是订不到的。
杨三封一报上名来，店小二便立即招呼来一帮伙计，敬礼的敬礼，牵马的牵马，拿行李的拿行李，引路的引路，将他们一家领到了雁栖别院安顿，并吩咐专司院内侍奉的伙计道：这是五木庄园的客人！伙计立即精神抖擞地行了个军礼。
单就这一点，杨三封一家已然受宠若惊。及进了房间，更是不得了。只见珠帘绣幕，锦衾绮罗，珠光宝气……好些只在说书先生那里听到的东西，现在都在眼前了，看得一家人啧啧称赞。
过不多时，伙计前来禀报道：“杨大侠，五木庄园胡总管求见！”
杨三封连忙起身开门，只见门口已站了四个人，一位是伙计，另外的三位都不认识，中间一位锦衣玉带、体态微福、络腮胡须的中年男子，想必便是胡总管，另两位毕恭毕敬的样子，十有八九是随从。果然，中年男子见到杨三封，便说道：“五木庄园胡柄，见过杨大侠！”
杨三封连忙抱拳行礼道：“不知胡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进！”
胡柄摆手道：“进屋就不必了，胡某在前厅略备了些薄酒，专为杨大侠一家接风洗尘，请杨大侠移步小叙！”杨三封道：“要得要得，便来。”杨三封叫上媳妇小孩，跟着胡管家一起来到前厅的大雅间。落定后，饭菜很快上齐。胡管家举杯道：“这天下，能受裘庄主亲邀的人，可谓麟角凤毛，杨大侠厉害了，胡某敬你一杯！”杨三封赶紧双手捧杯回敬，说道：“胡总过奖，杨某愧不敢当！在下自受邀以来，惊喜之余，亦甚惶恐，不知何德何能，敢受五木山庄青睐？”胡管家道：“听说杨大侠是武林神探，亦曾有过杀妖经历，如今辽二使在本镇遇害，大家都怀疑是巫山雨妖所为，却又找不到有力证据。因此裘庄主想找一个既能探案、又见过巫山雨妖的人来助阵，好重新梳理下案情，杨大侠乃不二人选。”杨三封总算明白此行的前因后果，心中自嘲道：原来我衰也雨妖，起也雨妖。
薛冬玲问：“为何大家怀疑是雨妖做的案？”胡柄摇头道：“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薛冬玲惊道：“我的天，真的还有妖啊？”杨三封却心道：不是说没有证据吗，怎么就肯定了？是了，多半是这么回事。胡管家见杨三封不语，问道：“杨大侠怎么看？”杨三封道：“听说辽二使是漠北六叟的徒弟，武功一流。若是照此推断，那么能杀他俩的杀手，武功定然是超一流的。这样的高手，如果没有在五木庄园里备案，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巫山雨妖。”胡柄拍手道：“杨大侠果然有两下子，更难得人在武林外，亦知武林事！”杨三封道：“在下哪里能知道武林之事，只不过是依据坊间传闻，做初步的推断罢了。传闻是真是假，还有待勘察实证。”胡柄微笑道：“杨大侠言之有理。现在虽然一致认为是雨妖所为，但还缺乏证据支撑。所以杨大侠此行的任务，就是要找出证据来。”
过不多久，远处传来几声闷雷。杨三封有些担忧道：“不知现场有否被雨水破坏过？”胡柄笑着摇头道：“说来凑巧，自案发以来，这天就光打雷不下雨，好似特意等杨大侠到来一般，当是天意。”杨三封道：“既是天意，杨某更不敢懈怠，现在就想到案发现场看看，以免夜长梦多，不知可否？”“当然可以。”
正在此时，外边有人进来，朝胡柄禀报道：“胡总，庄主说鹰少们明日可能也会去探案，问杨大侠能否夤夜去探，以免……”胡柄道：“我知道了，你回庄主，我们已到现场。”
杨三封不知英绍门是谁，心想一定是个大人物，庄主这样安排是怕他冲撞了大人。他觉得这样也好，他还怕这位大人破坏了线索呢。
胡柄将杨三封领到辽二使的遇害地。那里已挑起了几十盏明灯，照得如白昼一般。
此处距辽使驿馆不远，路阔人希。街北是大户人家，街南则是普通店铺，店铺之南临河。案发地一箭射程内俱已被军士封锁，闲人未能靠近。辽使罹难处，已有人用石灰粉圈出了位置和形态。杨三封只勘了一个时辰，便要回去。胡柄奇道：“杨兄弟尚有多处未曾察看，如何便不看了？莫不是舟车劳顿，还是光亮不够？我这就叫人再添些灯火来。咱们给裘庄主办事，非人力可及之事尚有可原，若是敷衍了事，却是不妥！”
杨三封道：“我已看明白了。”
胡柄道：“哦，是否为雨妖所害？”
杨三封道：“不好说，待明日去勘验下受害人再说。”
胡柄面露难色，说道：“勘验受害人怕是不能了。这天气，放一天都不得了，何况已十天有余，使节更不同普通人，第二日便被使馆的人送回国了东京派出的神捕，都只能守在其回程路上匆匆勘验。好在裘庄主运筹帷幄，早叫画工跟着仵作，将勘验画得十分详实。”杨三封失望道：“画得再好毕竟不如实勘。”胡柄道：“如之奈何？”“或许也够了，看过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