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杂毛凤凰降生前夕…旧事（2 / 3）

他也曾听府里的老人偷偷议论清夫人如何温润待人，而自己的阿姆如何心狠手辣。

顾树也不愿清夫人惨死，可他也不能改变过去。

顾森转过身，手指缩紧。顾树他，是自愿的？

彼时两人年少时，顾树还不知顾森为何厌恶他，每天阿兄阿兄的亲热喊着，一味殷勤撒欢跟随顾森。

顾森练武，他在一旁津津有味吃点心。

顾森习字，他在一旁摇头晃脑打瞌睡。

两人一天天长大，顾树开始知事，才知顾森整日面对自己这张肖母的脸是何等痛苦。

他开始沉默，有意识回避顾森。直至顾森主动找他攀谈，说起魔族中的无辜之人如何可怜，如何无力改变困境。

顾树面上维持着认真愤慨的神色，心底却在叹息。

他一步步照着顾森的算计步入陷阱，像他期盼的那样与魔族牵连，然后被审判，罚下人族。

现在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也为陈年旧事付出代价。

“阿兄，你知道吗？我初至人间时不习惯差点饿死，有个老翁心善给了我一个沾了灰的窝头。那个窝头又干又硬，咽下去都费劲，剌得嗓子生疼……”

“闭嘴！别说了！”顾森回头怒目打断他的话，神色闪烁。

顾树咧嘴一笑，像年少般那样眼眸弯弯。

“我知道是你！阿兄，我虽不认识清夫人，可她应该也如你这般心软。阿兄，我知你的痛苦，但是你能不能只恨我，只怨我一人。怀璧其罪，稚子何辜？”

顾森抿紧唇角，高大的身影向前迈步，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两人一高一矮视线相交，两人的身体里有一半流着相同的骨血。

而此刻本该是另一个天之骄子的龙族虚弱不堪，呼吸间，受伤的脾脏呼啦啦得响，像是破旧的风箱。

“看着我处心积虑算计你，假装纨绔……顾树，成功耍了我，你很开心吧！”顾森伸出大手，勾起指背抹掉顾树唇边沾染的血迹，看他斑驳的泪眼，“现在呢？是不是也在惺惺作态的演戏？”

“阿兄，待我孩儿降世，你也来看看小侄儿可好？”顾树偏头将脸贴在大手上，像幼年撒娇耍赖那样。

顾森之于他，不仅是兄长，更是肖若父亲的角色。

即使顾森控制不住自己迁怒顾树，但也不曾在他幼年间使过下作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