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翠柳楼(1)(1 / 1)
德庆侯廖永忠,卧床、器用、鞍辔韂镫僭拟御用,家人密奏。上宣永忠曰:“汝知罪乎?”答曰:“已知矣。”曰:“汝知何罪?”答曰:“天下已定,臣岂无罪乎?”
上怒曰:“汝以朕为汉高祖杀韩信耶?”遂命刑部以床帐、器皿、鞍辔韂镫、雕金钑花龙凤各样僭用御物榜示天下,筑天牢羁之,给美饍。
或奏曰:“永忠热甚。”敕校尉日汲凉水数十桶浇之。后成瘫疾,不能行,御杖四十令归,数日而卒。天下哀之。
——俞本《纪事录》
“靠着吉安侯和平凉侯的暗中襄助,妖人拿到了留守司印信,在京城布下三个据点,计划在中秋之夜放火烧毁军器司和火药局,据点里还有‘猛火油柜’这种重型纵火兵器;顾家庄杀人案遇害者的儿子陆斐是弥勒宗玄武堂堂主,在龙骧军的抓捕中逃脱;有人暗中毁去了户部所存弥勒宗舵主汪圆方的黄册户籍。司丞,要是把这些事儿串一起看,妖人背后的势力大得让人不敢想。”
“所以大都督说得有道理,只凭弥勒宗、吉安侯和平凉侯,决计掀不出这么大的风浪。”
“属下没猜错的话,司丞是想把让司兵分两路。一路是沈凝和巴尔思,他们一个负责捉妖,一个负责守御,确保中秋之夜京城的安全;而司丞和我则是第二路,我们的任务是把幕后的主使抓出来。”
“没错,我俩在没有充足的证据以前,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这也是我带你来这的原因。”
毛大寿和丁一川一边沿着西关中街出城,一边在马上讨论着案情。
丁一川竭力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拼凑在一起,脑海中突然浮起了一丝疑惑:“司丞,你不觉得“
“到了!”还未等他说完,毛大寿就打断了他的话。
顺着毛大寿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座孤零零的城门楼矗立在空旷的大地上,被夕阳的余晖映出了巨大的阴影。这个城门属京师外城,位于大江以东不足十里,故而得名“江东门”。彼时外城尚在修建,“江东门”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土方、脚架和滑车。天色虽晚,工地上的力役民夫还在如蝼蚁般辛勤忙碌:几十个民夫拉着沉重的碌轴,将最下面的土壤夯实;上百斤的条石被滑车吊起,稳稳安放在城墙的地基上。呼喝声,唱歌声,笑声,从工地上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万方繁盛,皆仰斯民!”面对这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丁一川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
毛大寿没有理会丁一川的话,而是略带焦急地望向了北边:“往右拐到西关北街,再走五百步便是翠柳楼了。”
“司丞,属下还是不解,这翠柳楼和‘青鸟’有什么关系?”
“‘青鸟’曾在翠柳楼埋过情报。魏司丞死后,这里就成了能查清‘青鸟’身份的唯一线索。”毛大寿回头看了丁一川一眼,“要想摸清此案的幕后主使,青鸟的身份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