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下山（1 / 3）

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些什么的山鸾端着熬好的清粥从厨房里出来，他将托盘放到桌上向盯着密林发呆的胡温问：“我家公子呢？”

胡温回过头看了眼盯着自己的山鸾，指着密林内涵丘无尘的小肚鸡肠，“腹中的小肠子被茶水撑着了，到林里瞎逛呢!”

山鸾走到篱笆边轻轻将手搭在篱笆上，他回头望着内涵自家公子的胡温质疑，“是你又故意惹我家公子了吧？”

胡温将握着筷子的手举起，瞪着一双无辜灵动的眼睛信誓旦旦的起誓，“我发誓，我虽与他八字不合，但绝对没有故意惹他。”

山鸾打量着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胡温，“你起誓若是真有用的话，这世间怕是就再也见不到晴天白日了。”

见山鸾这般怀疑自己的人品，懒得解释的胡温咧着嘴无奈地笑了笑。

心事重重的山鸾眺望林间若有所思。

一片从树枝上挣脱的树叶迎着风沿着山鸾注视着的方向飞到了密林上空，它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就像山鸾用那双穿不透林海的双眼在寻找他家公子丘无尘那般。

丘无尘低眉看了看那片飞来的树叶，那薄薄的身子落在他脚边时还是鲜活青翠的模样，似乎它从养育自己的地方脱离得有些早了。他继续往山谷深处走着，穿过一方碧绿的潭水，再爬上潭水上方矮矮的山坡，最后停在了山坡上一座直入云霄的峭壁下的洞口前。

“呜呜呜呜呜呜”

洞里吹出的风中不仅揉合着让人忍不住想要后退的野兽呼声，还夹杂着血肉之躯被撕裂开来的血腥味。

“你来时我便将此处归还你，现在你要离去了，可否允许我送送你？”丘无尘矗立在洞口，面若白霜的他注视着攀爬在峭壁上开着白花的藤蔓询问。

“嗒嗒嗒嗒嗒嗒”

洞里倒悬着的钟乳石上滴落着从峭壁上渗透的水滴，那些声音此起彼伏似乎永远没有断歇的时候。又一阵从洞里出来的风轻轻拂来，藤蔓上所有的花叶一瞬间便四散而去，轻飘飘地飘向了湛蓝的高空。丘无尘慢慢地伸出手想要与把什么都抢走了的风争抢一片花叶，可却没有一片花叶愿意被其握住。他呆呆地注视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露出了让人觉得有些寒酸的笑容。

“花开花谢皆是缘，缘起缘灭尽是命我们之间当真剩下的只有永不相见了吗？”

花叶散尽后，丘无尘缓缓地抬头望着变得光秃秃了的藤蔓，眼泪如晶莹的晨露般一颗颗滴落到了他脚下那细碎的石粒上。

山鸾的手搭在篱笆上，那是一副不该属于他的成熟模样，“年幼不记事时，公子会带着我一块离去两月，每次去的地方都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留我独自在此，我记得每次离开的时候，他身上都有股莫名的悲凉。而回来后，他也定会在今日独自去往那里，也只有在那里他才会偷偷落泪。”

冷冰冰的死鱼脸还会落泪，那是何等奇观？“落泪！”胡温端着碗走到出神的山鸾身边，难以置信地叫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