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居(1 / 2)
“这算巷子吗?”我看着前方同样骑着自行车的母亲的背影。
“是啊。”她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
看着小路两旁的自建房……
以前总固执地以为石板路、砖瓦房、穿堂风,构成江南水乡人间烟火气浓郁的弄堂景象。
曾经认为“兵荒马乱的时代”是夸大的说辞。
但现在想来——人生啊,都是一件件小事啊,唯生死尔。
小桥流水人家,不知君可曾见否?
巷子里,小桥边的杂货铺门前支起的遮阳棚下,几个一头银丝、牙齿稀疏的老妪坐在经年岁磨平棱角的石头上,拿着小钳子对付手里的田螺。
悠闲的午后,忘了杂货铺的阿婆有没有为这些附近的老邻居准备放了冰糖的凉茶。
不知道杂货铺坚守在桥边,已经有多少个年头了。
只知道每天都能看到那对年过花甲的夫妻。待门前冷清下来,他们把一块块的木板安回去、拉铁闸,然后走向巷子对面、几步之遥的卧室。这一天就拉下了帷幕……
对了,我家后面有一颗很大很大的龙眼树,据说是我爷爷那会儿种下的。
它调皮得很,总是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跨过低矮的围墙、高高的青瓦屋顶,好奇邻居们的生活。
大概是中秋前吧,如果当年有所成,父亲总是不知道从哪个邻居家借来梯子,爬上阿公阿婆他们家的屋顶上去够那累累的小珠子。
啊……对啊,以前,唔,直到我念二年级之前,我们家和阿婆家是邻居呢。
阿婆总是会给我一些小零食。
晚上,奶奶带着我坐在那块大石头翘首等着母亲回来。有时候会等着等着就哭鼻子,阿婆会用看着就很有年代感的不锈钢碗装甜甜的凉茶给我喝。
后来,听说阿婆病了,杂货铺已经好一段时间都没开门。
门前石墩子的温度都凉下去了。
后来,我搬家了。在巷子里拐出去,到开阔些的小路上,一直往前——经过两个十字路口,再到一条更阔的路上,就可以看到现在的家门口了。
旧居离新家直线距离不过几百米,但自己还是很少回去了。
有一回跟着父亲去摘龙眼,只看见阿公在店铺里看门了。
哦……于是记起来了,阿婆先阿公一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