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袭苇名城下（一）（1 / 5）

三浦立人一直休息到了晚上，今夜天穹上积累了厚厚的云层，遮蔽了那一轮明月，天地被拖入了黯淡的夜，狂风呼啸掠过群峰。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他坐着等待腹中的稗子粥消化完毕，才从地上站起，升级强化的过程，似乎还补全了身体所需的营养成分，得到充足维生素a补充以后，双眼虽不至于说视若白昼，但也能够勉强看清面前的事物。

他知道，在当前的战国时代，生产力严重不足，民众普遍还处于食不果腹，挣扎着求生已费劲全副心力，更别提注重饮食营养均衡，所以大多都患上了夜盲症，夜间视物不清。

三浦立人那双夜间仍可视物的眼睛，正是他夜潜苇名城所倚仗的优势。

将白天收获的战利品佩戴在身上，竹皮质地的胴丸所能提供的防御聊胜于无，倒是锁甲上镶竹片的笼手，在实战中可以发挥出不小的作用，最后只剩下一副多余的臑当。

他是要偷偷潜入，而非狂战士般的突袭，首要注重的是脚步的敏捷和隐蔽性，臑当这种徒增负重的玩意，自然是舍弃不用。

再度踏上三火鬼佛处的地面，三浦立人躲在掩体后探头张望，苇名城中升起零星点点的火焰，充作照明用。

城池大门处的值夜守卫，相比之前又增添了一人，看来白天失踪的那名苇名众足轻，确实引得城中戒备森严起来。

他伸长着脖子，窥向白天那处断壁残垣，只见上面是黑压压的一片，借着远处传来的微弱火光，勉强可以看到那棵将秃的小树，他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扔了上去，石子弹到墙上掉落。

一直翘起耳朵仔细聆听的三浦立人，除了石子落地的声响以外，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的响动，这才放心爬上石台。伏低身子下蹲潜藏在阴影，为了避免打刀别在腰带不经意间触碰发出声音，他特地连刀带鞘提着在左手，也方便随时握刀。

对面的石垒高台上，正有两名足轻负责站岗，他们各自站在石台不同方位的角落，手持火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来往的道路，微弱的火光难以照射到三浦立人这边，他躲在墙根下地默默等待着，阴影笼罩着他的身形，三浦立人心知若是不能越过此两人的监视，自己将寸步难行。

随着时间流逝，月色开始偏移，负责监视这一边方向的足轻，似乎是在久站之下感觉腿脚酸软，来回走动着，随后更是向同僚打了一声招呼，便朝身后的木阁中走去。

好机会！三浦立人见状即刻动身，屈膝弯腰，手脚并用如走兽般趴伏在雪地上前进，快速而无声地越过面前几步距离，一个翻身潜到高坡下，躲藏在石台的阴影处。

他后背贴着石壁，好似只螃蟹一般，在阴影中慢慢横向移动着，脚下是临近悬崖边上的狭窄小道，小道一直延伸上去的尽头高处，也有一名足轻士兵在单独看守着，足轻头戴阵笠看不清面容，但三浦立人知道对方正在监视着自己这边的方向，只是碍于石台遮挡，没有察觉他的踪迹。

他突然听到有脚步声向着自己靠近，心头一跳，那脚步是从石台上传来，同时还伴随着来者口中的微弱曲调声，正沿着石台后的斜坡向着这边走来。

三浦立人看向小道的另一个方向，那里两名足轻镇守大门，此时退无可退，只能见机行事，他悄悄拔出刀刃，屏气凝神，做好战斗的准备。

来者正是刚才监视鬼佛方向的足轻士兵，对方口中还在哼着从未听过的小调，似乎是在歌颂苇名国中某位名为剑圣的大人物，他径直走到小道上，面朝悬崖深谷，未曾往三浦这边看过一眼。

苇名众足轻走近悬崖边缘，站立不动，却是开始解起了腰带，准备掏出胯下那话儿，引飞流直下三千尺。

——原来只是放水……

三浦立人看着对方酣畅淋漓的背影，以及暴露在他眼前的后颈，内心突然生起暴虐的冲动。

他悄然放下手中的打刀，路面的积雪消除了声响，缓缓从腰间拔出较短的肋差，逐步向着放水的足轻靠近。

苇名众足轻正好释放完膀胱内的积攒，舒服地打了哆嗦，弯下腰扒着裤子就要往上提，然而此时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在他身后浮现，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的惊叫堵在了嗓子眼，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他曲起手臂就要往后反击，却感觉喉间一凉，脖子上湿润润的，有温热液体顺着锁骨流下，之前他把邻居家的孩子扛在肩膀上却被尿了一身，也似乎和现在的感觉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