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高疯子的家（2 / 3）

他们顺着楼梯爬上了二楼，两家的二楼是挨着的，两所房子后面一颗巨大的槐树遮天蔽日。二楼的房顶铺满了落叶，底层有的落叶已经枯萎了混合着昆虫的被晒干的尸体，踩起来吱呀作响，刘易觉得恶心难以下脚，便让他俩打头阵，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到了这间房子，刘易老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一样，他咧着嘴转头，用余光扫过，除了绿油油正在成长的麦苗什么都没有。

墙外艳阳高照，墙内阴影密布。

房后的大槐树狂野生长，开败了的槐花和层层叠叠的槐树叶遮挡住太阳，只有星星点点的些许阳光漏进高疯子家的院子，院内蕨菜疯长，竟有些顺着窗户和门缝爬进屋里，臭牡丹一株一株的开在蕨菜的缝隙，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子臭味和木材腐朽的味道。

刘易皱了皱鼻子，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手里的菜刀。

站在二楼才得以窥见高疯子家的全貌，整整齐齐一排房间却只有两个房门，只不过都房门紧闭。西北角那里似乎曾经有过一扇门，但却被拆掉用青砖封住，整齐的白墙里突然塞进了几行青砖看起来极为突兀。厨房和厕所分居西南和东南。

微风吹过，刘易打了个寒战，夏天的微风吹在身上也是暖洋洋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竟带着一丝入骨的冷意，他抬头想看看天是不是变阴了，却只看到了被微风吹动摇摇晃晃的树叶。

四周寂静无声，连蝉鸣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结实把蛇皮袋子扔进高疯子家的院子里，蛇皮袋子重重的砸在蕨菜和臭牡丹上，一大团绿头苍蝇一哄而散，结实跟着跳进院子里，黑子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刘易看着他们两个已经跳进去，暗叹了一口气捏起菜刀也跳了进去。

咚的一声响，结实又是一脚连带着门锁把厨房的门踹开，他像往常一样翻找着灶台，但是高疯子家的厨房显然没有收拾过，黑色的铁锅仍然在灶台上，锅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锅碗瓢盘散落一地，筷子已经腐烂了，只剩下丝丝的木屑粘在灶台上，依稀还能辨别出筷子的痕迹。

“这家人不怎么讲究啊，走的时候都不把东西收拾好。”结实对着地上的锅碗瓢盆努努嘴。眼睛看向刘易和黑子。刘易看着眼前的一切，越发确信奶奶的话，谁家搬走能不收拾房子啊？

除非他是个疯子，他突然就走了，所以根本没人收拾！

“高，高墨轩，左晓凡咱走吧！我求求你们了！”刘易双手拿着菜刀合十，几乎带着哭腔，喊出了结实和黑子的大名，“我奶奶说，这个房子里以前死过人！这是高疯子家！”

结实和黑子被刘易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他们从小到大都没听刘易喊过他们的大名，今天刘易竟然反常的喊他们的大名，这让他们摸不着头脑，结实和黑子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是好。

刘易见他们不说话似乎是动摇了，他指着院里那个蛇皮口袋“这些铁卖掉够咱们三个玩的了！走吧，真的！走吧，走吧！”刘易想去拉结实和黑子的胳膊，再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刘易真的会哭出来。

黑子这时却一把甩开刘易伸过来的手，他目光死死盯着刘易，彷佛想从刘易的眼里看出什么，他露出了不属于小孩子的冷笑“刘易，你是想让我们现在走，然后等我们走了，自己一个人再进来独吞这些铁是吧！”

刘易闻言愣住了，一时间哑口无言，他怎么也想不到黑子小小年纪在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能想出来这么多，他更想不到在黑子心里自己竟然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