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想不到的猎物(1 / 2)
“太吵闹了,我耳朵要掉下来了。你在哪儿?”
“嗯哼,在你旁边。”
初歆表情不善地晃晃脑袋,要不是心底忌惮着齐雋有深藏不漏的本事,真想一拳给他个教训。“你,这个场子里的你,在哪儿。”
“彼时方十岁,随着阿耶上座。”齐雋虚晃一下指明个方向,趁着初歆顺眼去打望的时候又转而把初歆的脸推向左边,道:“这陈年的事啊,我连葛荣君的装扮都忘模糊了,唯有晋大将军和她,我忘不了。”
“嗯?是这个么。”初歆提气冲到那个被齐雋的记忆定格在隐匿于诸多达官显贵里的男人身边。哦不,是个裹平了胸脯的女人。
她的目光萧索不羁使得小时候的齐雋印象深刻,若再往里追探就会发现她的眼睛,她的心房里都是雍州大漠的旋风,足可绞碎人的旋风将北国的勋业撕扯成稀碎的雪,密密麻麻地揉进她的短发。
“我再仔细想想。”齐雋静悄悄地来到初歆身后,抬手拍了拍女人身前备受公卿敬畏的年轻人,些许肉眼可见的灰尘飘飘然散去,首先恢复如初的是年轻人头戴的鲜红的蝉冠,紧接着是吹弹可破的皮肤,端详上眼一瞧,算得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马清瑶自从马氏由贱转贵之后就一直跟着卫镇北,不晓得是不是卫镇北喜欢她呢。”
“这场大婚是什么时候。”初歆手摸卫毓腰段往下蹲,哪想根本摸不到卫毓应该随身带着的鞶囊,就在无意间的一抬头,他本能被卫毓右下席的宾客吸引,只因这位看似身形佝偻的宾客散发着浓烈的顽固不化的血腥味。
齐雋斜低眼瞧了瞧初歆,且又是雍雅的挥挥手,便让那位宾客现出真面目。“是咸康八年,彼时卫毓尚在朝廷做廷尉。你别在他身上摸摸找找的,我又不记得他官印放在哪处。”
“咸康八年。”初歆不爽地瞪齐雋,像头警戒的豹子,手脚并用地凑近血腥味的源头,胸腹压得极低,似乎稍加遇敌便会吓开几步。“晋衎治化了关东,扶植了关北,就在咸康八年从关西班师凯旋,是而天下无顾咸康年号,九州咸服于晋衎。”
“可就是这般的雄伟人儿,竟然从汉南那不毛之地娶回葛荣君。”齐雋哀愁的目光流啊流,流向喜服珠冠正在席间倾听他人祝贺的晋衎。(汉南,关西,汉州南部
他的微微一笑缔造了世人初遇太阳时的那一抹熹光,齐雋不禁露出了和十岁时一样爱慕他的表情。
“这个人和马清瑶骨皮相似,也姓马?”
“他是马承志,马清瑶的曾祖父,马风起的独子。”齐雋闭上眼并没有暴露自己在暗暗可惜晋衎这些年再没有这般笑过。
初歆回头把线索在卫毓和马承志之间串了串,一无所得的有些恼怒,狠狠从鼻腔喷出口大气,道:“齐东朝,我是要求证葛荣君是不是文玄之后,不是想要料理这些个陈谷子烂事的!”
“初校尉有些不客气了。”齐雋的语气并没有丝毫不悦,却在话音落时把一切喜庆和谐的场景还原成疾风与骤雨。
“妈的,原来老子一直在淋雨。”初歆扶着突发眩鸣的脑袋,浑身湿漉漉的更是精神不适,且勉强瞄着在仆从拥簇下撑伞前行的齐雋,索性忍着怒火咬牙追上去。“齐东朝!”
醉迷迷的齐相长子把胳膊搭在撑伞的仆人肩上,扭头听声竟是一副茫然无所知的样子。“嗯?初校尉与我无甚私交,循礼该以官职相称,何况我位高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