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分辨不清的复活(2 / 2)
卫琬傍观着这一幕,这时候即便是一缕风也跟刀子似的落在曹胡儿心上。可他也看见了曹夋身上有器类的纹身,他改不掉自己对低等下贱的东西的厌恶。
曹胡儿甩手退开一步,卫琬以为他要走于是近身阻拦道:“你不管他了?他还是有价值的。”
“价值。”曹胡儿咬字仿若一头狼咬住了猎物喷血的喉管,暴露出的穷凶极恶只不过是真正的本性。他即刻转身一脚狠狠把曹夋踩在地上,俯身轻语道:“你行行好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曹夋惊慌地拍打着曹胡儿的小腿,却也不敢做出更大幅度的反抗,只能听曹胡儿讲道:“从前哥哥打仗死了,他弟弟和他嫂嫂生了个儿子,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儿子的亲爹是谁,但是亲爹不认,非说是他和他妻室所出,念在嫂嫂守寡可怜,过继给嫂嫂得以有子安养晚年。做你们高门大户的儿子可真难啊,认个爹妈还得讲究人情呢!”
“啊?”曹夋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用力抱住了曹胡儿的脚踝。
曹胡儿的食指在自个儿眼睛前边左右指了指,一耳光赏在了曹夋脸上,道:“死狗,真就忘记从前你娶过一个西域的贱人了么?他们叫我胡儿,胡儿,使我何至于低人一等!”
曹夋结舌的喃喃着:“胡儿儿儿”
“你个废物!”曹胡儿直腰一脚又一脚地踩曹夋,失态的大骂:“躲到江州来做什么,因为这处的府司衙门认不得你是吧,你竟然出卖自己的五行,钱呢,卖来的钱呢,你怎么又在讨口呢!”
因为曹胡儿的举止实在太过暴力,过往行人无不瞧个热闹就赶紧避开。曹夋哪扛得住曹胡儿这么一通虐待,他蜷缩着双臂护住头,抽隙去偷看自己名义上的儿子,长久的软弱使得他纵有千绪百感也只是没气概的哭泣。
“在洛河中死里逃生,长进了,你还能南渡长江,你他妈可真能游水啊!”曹胡儿愤怒到顶端直接抄起曹夋要饭的破碗一个劲砸向了曹夋的脑袋。
卫琬瞧曹夋吃痛地捂着手肘来回打滚啧啧两声,及时拉住曹胡儿道:“你要真是恨死了他也留个一口气的给我好不好?”
曹胡儿冷哼一声,反手抓紧了卫琬,额头贴着额头道:“替他镇守东牢关的是我的祖父,他的亲爹曹颉,你想凭他赚开东牢关?你志向可真够大啊,你执念可真够深啊,杀个晋衎你用得着图谋江山吗?”
“践踏天宪的王朝就不该存在,”卫琬硬顶回去,扣住曹胡儿的后脑勺,眼对眼道,“大乱之后这江山任凭天下英雄自取,我卫琬不贪半分。”
“哈哈。”曹胡儿挣开卫琬,左右踱了两步,再度逼近卫琬沉着嗓子道:“左辽想要关北叛乱而他能杀入景州,左嘉仪想要借外姓之援杀了她弟弟,而你,我,都爱在刀尖上行走。”
卫琬轻轻一笑,连带着曹胡儿也在笑,笑声中有魔鬼在为生命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