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2 / 4)
在皇帝的脚下,任何一个人,都做着违心的事情,最后陷于混沌之中,再无生还。
“若我有了天下,我便提倡君臣再无分辨。”
魏询将嘴中的渔草吐出,坐直了身子,抬头看着那几只灰雁,他身旁的银剑就那般躺在草地上,将泥土压出了几道印子。
“所以,你对现在的天下不满,还是说,对现在的皇帝不满。”
楚誉站起身,走上前看看了江边饮水的黑马,风呼呼地吹着,将魏询的眼睛吹得有些泛红。
这楚誉能将自己看的这般透彻,到底是好,还是坏。
他闭了眼,且听着耳旁的风声,这风声若是细听,倒像是一只在地下忍耐已久的猛兽,发出的哼鸣,那般的低沉。
确实,父亲的死,给魏询带来了一生都无法抹去的伤痛,对于高位上的那位君王,他每每看着,都能想起袁丞相在朝堂上诋毁父亲时,他的无动于衷,甚至,是选择了相信,虽然他没有按照相应的罪名处死父亲,但是审查办的种种折磨,都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所以,他自然是恨的。
虽然现下袁术已经丢官丢爵,对那袁丞相是致命一击,但是他相信,不久之后袁老狐狸便会卷土重来,毕竟狐狸嘛,是那种养好了伤疤就忘了痛的畜生。
“要说对什么不满,我对我的自己最不满。”
魏询跳起,拿了身旁的银剑,擦了擦上边嵌进入的泥土,然后大步走到红马边。
“楚誉,我若造反,你会不会对我拔刀相见。”
魏询这句话似是一句玩笑话,但楚誉听着,却格外有些惊了。
他从江中捧了一些水,替黑马擦了擦身上的干泥,然后也故作玩笑的回答道。
“若是那般,我定会亲自手刃你。”
两人相视的瞬间,都在猜测对方的那句话,到底是不是真心说的,当然了,他们都希望,是真的玩笑,也是真的一个随口一说,一个随口一答罢了。
两人牵了马,继续向西行,落日的余晖照着两人的面庞,彼此都没有再说话。
好像瞬间,二人都多了很多心思。
魏询紧紧的握着他的银剑,目光直直地看向前方,他知道,再往前走,这景色就没有这般好看了,再往前走,这落日也就没这般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