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子照官记(1 / 5)
随着惊堂木的落下,老先生的声音响彻茶楼。
“天下读书人,十载寒窗,苦心劳志,只求个一举成名,显亲扬姓。
但其中升沉不一,潜见不同,也有未经琢磨,少年科甲,一节打通者;
也有用尽苦工,中年得意,后享荣华者;也有终岁穷经,暮年一第,受享无多者;
也有驰名一世,屡困场屋,到老不达者。
此何以故?
或是祖上积德,感动天庭,降生富贵之子,或是祖宗坟墓葬得真穴,荫出个耀祖儿孙;
或是命里颇可发迹,祖宗福薄,承受不起;或是自损阴骘,神天示罚,削籍减算。
故士子进场,甚有借人提掇,而高擢巍科;
买通关节,而反病生不测,不得终场,谁知都是鬼神暗中颠倒。
这些举子,遇着考试,纷纷议论生风,那些中了的,自夸文章锦绣;
那不中的,只恨试官两目无珠。不知自古道得好:
文章自古无凭准,只要朱衣暗点头。
怎奈后生辈,平日在个窗下,每每出口夸惊人之句,落笔称经世之文,又且古古怪怪,装作道学真儒;
邋邋遢遢,做出名公样子。及至暗室之中,欺世盗名,损人利己,无所不为。
遇着一个色字,没骨髓钻去,不管人的死活,意忘却自己生涯。
若说到利财,一边没眉毛,只要自得,义理也不暇分辨,名声也不及顾恤。
图他暮夜之金,便忘四知之畏;
看见金宝之物,那想骨肉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