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大理毒谷(1 / 8)
在和风天佑分别之后,陈正决定只身一人来到大理境内走一趟。先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觉得有必要特意去大理境内位于三江交汇的‘毒谷’去走一趟。
这‘毒谷’本名‘百草药谷’,地处大理城的南面。由于这里三面环山,气候温和,适合各样的草药生长,开始有人在这里采摘草药,慢慢便有了‘百草药谷’的名字。只是后来人们发现这里除了生有各式各样的药草之外,同样也生长着少见的毒草,品种几乎涵盖了医书中的全部种类,再往后,人们索性就称这里为‘毒谷’。
这‘毒谷’之毒,不仅来自于这漫山的毒草,更是来源于对着居住在谷中家族的忌惮。自百年以来这里一直都是姓苗的一大家子人的地盘。苗家人靠着这‘毒谷’为生已经持续数代人,通过养殖、贩卖这谷内的各色草药,苗家寨在整个大理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一大家族,就连大金国的大夫有时候为了求得珍贵的草药也要不远万里赶赴此地。
整个‘毒谷’三面环山,一面对水。如此风水宝地,百年以来,不是没有人打过这‘毒谷’的主意。数十年前当地的几大门派眼红于贩卖珍贵草药的极高利润,曾想联合起来击退苗家,将这‘毒谷’占为所有。可惜他们都低估了苗家的实力,此役之后,大理的那几大门派伤亡过半,侥幸活下来逃出山谷的不少人不久之后也因病去世。自那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去打那苗家‘毒谷’的主意。
陈正这一次自南盘江入境,一路直奔‘毒谷’。陈正能发现这个地方也是机缘巧合因为二十年前风天佑的事情。二十年前,风天佑身中‘忘忧草’之毒,虽说最后在众人的努力之下解除了此毒,但是这件事情一直犹如一根鱼刺在陈正心里记挂着。毕竟这大宋境内,除了他的‘药王谷’,这江湖之中再无‘忘忧草’的半点踪迹了,他实在是不知道当时司徒家是从哪里寻得这一味草药的。后来经过数年的调查,陈正偶然间发现了原来这大理境内依旧能找到这忘忧草,皇室的御医用少量的忘忧草做引子,辅以灵芝、首乌藤起到安神祛痛的作用。之后陈正便在大理境内一路调查,最终发现这‘忘忧草’就生长在这‘毒谷’之中。
“陈大侠——”山谷门口负责守卫的年轻人一眼就认出了陈正,“我们谷主已经在里面等候您多时了,白书,快带着陈大侠进去见谷主。”说着,门口的侍卫使唤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驾着马车去带着陈正前去见谷主。
原来陈正早在三个月前就计划要来这‘毒谷’一趟,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正好大宋、大理边境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倒也算是顺路。
坐着谷内的马车沿着用石板铺垫整齐的道路,没过一会儿,陈正便来到了位于整个‘毒谷’最中心的‘白鹤宫’。整个‘毒谷’内的建筑都是模仿大理段氏的皇宫所建,远远望去富丽堂皇,气势不凡。光是那‘白鹤宫’前的两座汉白玉的佛像据说是集结了大理几十位能工巧匠花费了整整五年时间才完成的,所谓是价值连城。
“陈大侠,啊呀,您大驾观临,我苗某人未能远迎,望陈大侠见谅。”陈正前脚刚迈入门槛,这‘毒谷’的谷主苗天人就立马迎着笑脸走了过来,一阵寒暄之后,苗谷主领着陈正进入厅内,众人厅内入座。
只见这苗天人年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满面横肉,身着一身大理的传统藏青色服饰。尤其引人瞩目的是他那一对肥厚的腮帮看着极其不成比例,就想好像是嘴里喊着什么东西似得,一笑起来露出满嘴发黑的坏牙。
他的左手旁坐着一位消瘦的中年人,看上去差不多年纪,同样是一身黝黑发亮的皮肤。但是他的右半边脸上长了一个暗红色的瘤子,足足有杯口那么大,这若是头一次见到确确实实让人感到瘆得慌。
刚刚那一位便是这苗天人的二哥,苗天戎。而在苗天人的右手边的年轻人,正是他的大儿子,刚满二十五岁的苗兴智。
“来人啊,先上烟叶、槟榔,给我们的陈大侠提一提神。”坐下之后,苗天人大手一挥饿,用他那洪亮的嗓门对着家里的佣人命令道。
“苗谷主,不必多礼了。”见苗天人如此客气,陈正是连忙抱拳说道,“你我相交也有十几年了,您也知道我陈某人实在是吃不惯这些。”
苗天人听后点着头,用他那肥厚的手掌用力的一拍自己的脑门,懊恼地叹道,“哎呀,是,陈大侠您说的是,你看看我,老了老了,你看这记性,都忘了我们陈大侠吃不惯这些的。陈大侠您也别介意啊,这不是都习惯了嘛,来客人了先来一份槟榔,给大家提提神,这后面好谈事情不是吗。陈大侠您不要介意。来人,快给陈大侠沏茶倒水,拿一点茶点过来。”
没一会儿,家中的佣人替每人身旁的茶几上都放上了一小盘烟叶和槟榔。只见那槟榔已经被一切为四份,青色的外皮配上白色的果肉,散发出一阵沁人的清香。
“陈大侠,您真不要尝一片?”只见苗天人娴熟的从碟中取出一小片槟榔,对着陈正说道,“这玩意吃了之后一下午都精神,还祛湿杀虫,这初秋的时候我们这就指着这东西过了,不然这谷里的气候啊,是真的难受。”
“多谢苗谷主了,陈某人还是不尝试了。”面对苗天人的盛情邀请,陈正笑着婉拒道,“这古书早有记载,槟榔杀虫消积,降气,行水,确实有谷主所说的疗效。可是陈某人还是要多劝谷主一句,这槟榔虽有药用的价值,但是还是不宜多食啊。”
“陈大侠,您是没吃过,不知道啊。这东西吃了之后就戒不掉了,就和这烟叶子一样。”一旁的苗天戎一边咀嚼着嘴中的槟榔片一边一脸正经的说着,“越吃越上瘾,越吃越上瘾,哪天不吃了就浑身难受,一天都没有精神。这附近十里八乡的家家都吃这玩意,离不开的。”
坐在一旁较为年轻的苗兴智没有像他的两位长辈那样先食用盘中的槟榔,而是取了两片烟叶放入嘴中咀嚼起来。
“对了,陈大侠,您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啊,我看您寄过来的信件上也没有说明,我这边就怕您想要的药材一时之间量不够,不过也没有关系,您可以先回去,到时候我派人给您送到涪州,钱什么的都好说,到时候再付都可以的,我们这老交情了,还要请陈大侠多给小弟这里介绍几家药铺呢。”只见苗天人大口咀嚼着嘴中的槟榔,面颊微微有些发红,他也随即解开了身上的扣子,敞着怀继续说着,“这大宋境内,谁不知道您陈大侠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