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快乐的小草（1 / 1）

她开心的跑了，飞快地冲进了教室。他站在学校的侧面，这是一栋长长的平房，有五六间教室吧，土坯房上青瓦一片片，上面停着好多小麻雀，安静地站在房顶上，好像生怕吵着学生们上课一样。一只小麻雀歪着头看了看少年，振翅飞向了蓝天，消失在竹林的那一头。他看了看那门框边裂开一条大缝的教室，转头往山的另一边慢慢走过去，远处山下的农民正在翻着红薯地里的藤，清除杂草。这漫山遍野深深浅浅的青和绿，好看极了。她说的那一片青杠原来就是老家说的橡树，只是这边的树好像要小许多，上面结了好多青色的果子，每颗果子上都戴了一顶深色的帽子，他摘了几颗放手里看了看，又放进了衣服兜里。

快到中午了，天气热了起来。他走到学校的背后，在房檐下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一阵风吹来，一张笋壳从竹子的上面一路翻滚着掉下来，唰啦啦地响了一阵掉在地上，壳上布满了棕色的厚厚地一层毛毛。他想往窗里看看上课的小妹妹。又怕被老师发现，猫腰了一半又坐了下去。想想自己的小学生活，天天地疯玩儿，家里有老妈有姐姐，好像从没记得自己帮家里干过什么活儿。不知道这个女孩儿咋就一回家那么多活儿干呢？想着想着，都有点困了，好像母亲在责备他什么，他的心里还有点内疚，但没有申辩。下课铃响了，他都没有听到，迷迷糊糊中，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怎么在这儿”？他睁开眼，扶了一下眼镜。她睁大眼睛又惊讶又惊喜的问。

“这里凉快一些，我等你放学”。

“嗯，还有一节课，我们写字，谁先写完谁就先走，你知道吗，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下课了我就会悄悄跑这里来，老师不让我们到后边来的。”确实这里没有别的孩子的身影。“你看，这块石头可以写字，画画”。她手里捏着一块有点泛着白色的土，在青石板上画了一片树叶，又在底下画了几笔，像一根竹子，底下再画几条像草叶子一样的线，画完在上面写了两个字“秋草”。然后又用手给拂去。

“你别擦掉啊，你写的什么意思？”秋草是什么草？

她捂着嘴乐得，看着他的傻样儿。“我呀”，是春风吹又生的秋草，我爸说了，其实竹子也是草，我还喜欢树叶”。

“对啊，还真是，我连你的名字都没问呢？一直妹妹妹妹的叫。我叫江桦，长江的江，白桦树的桦。”

“嗯，江哥哥“，她甜甜地叫了他一声。

上课的哨声急促地响了起来，她把手里的土块儿塞到他的手里，“你在这里画画，我一会儿就出来，她冲他吐了一下小舌头，飞也似地跑了。他拿起手里的土块儿看了一下，不知道哪里来的，怎么会有这种色儿的土？他刚看到地里的土都是红褐色啊。拿起来在石板上轻轻地划下去，就像粉笔一样，画出来一条白色带特细微粉的色彩，他想画叶子，却在石板上画了一个椭圆的圈儿，嗨，虽然自己平时上学成绩还不错，可画画，自己不禁都笑了起来，我哪会这个呀，他抹去椭圆的圈儿，在青石板上写下两个字”秋草”，然后又给抹掉。没过多会儿，背后一声“嘿”吓了他一跳，转过身去，她一脸得意的笑。

“你这么快就出来了？你写了多少字啊？”他满脸狐疑地问。

“两篇啊”她拉着他，“快走，快走”。然后飞快地斜穿过竹林，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