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道不同,就走路(1 / 2)
云朵说,赌场在流云宗内城出去再往西的大山深处,问霍然到底去不去。霍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秋风渐寒进入白露,正是闲暇好赌的修士们开始斗宝物赌灵石的好时节。
这种赌场不会开在明里,而是藏在流云宗各处隐秘的角落里,各类职业赌鬼、业余赌棍,无论修为高低,身份如何,在赌博时全部抛开,混杂在一起,像一个微型的角斗场。
云朵的爹也混迹在其中。他已经从牢里放出来一年多了,在这段不长的时间里,云朵的爹迅速欠下了巨额赌债,据云朵说输掉了一切可以输掉的东西。
云朵告诉霍然,修士间的赌博很残酷,往往牵涉到生死,赌输了的修士,就像斗输了的蟋蟀,蟋蟀输过一次就失去了再斗的资格。而她的爹,则是一只不死的蟑螂。从云朵记事起,就永远都在赌,永远都在输,永远都在翻本。
“我们去赌场干什么?去砸场子吗?我俩没这本事吧?”霍然疑惑地问。
“就是去看看,听说他最近正转运,赢了不少好东西,我想换一个宠物,我爹给我的这个家伙又丑又弱,我实在不好意思带出来丢人现眼。”说这句话的时候,云朵低头嫌弃地看了一眼她屁股后面跟着的一只鸡崽。
这只鸡崽是云朵他爹从流云宗内监出来后,送给云朵的礼物。
听云朵说,他爹很艰难地从嘴里吐出来了一个通体彤红的鸟蛋,蛋壳外挂着缕缕血丝,看着很新鲜的样子。云朵的爹非常郑重的告诉云朵,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躲过流云宗层层的搜查。
很出人意料的事情,一直被认为没有修炼天赋,美丽而蠢笨的少女云朵,居然很顺利的就孵化并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灵宠。
“赌场能让你随便进去?”霍然怀疑地问。他知道那种地方一般都是秘密场所,流云宗虽然不是什么大门派,但也不是随意藏污纳垢的地方。
“我去过的,他们认识我。”云朵自信满满。
“能让我进去吗,我身无分文,不太像个能赌的。”
“笨蛋,就说你是我的跟班,你低头无赖的样子最像干这个的。”云朵一边说,一边随手掏出三个骰子在手里拋弄着。
“你也打算去赌?”
“笨蛋。赌徒是不需要带赌具的,只要带足灵石押宝就行了。”云朵想了想低声说:“其实,我身上也没多少灵石。”
“那还说什么,走吧。”霍然大声说。在云朵喊他笨蛋的一刻,霍然忘掉了过往的所有不快,感觉自己和少女云朵又贴近到了一起。至于以后的事,再说吧。
这段时间的各种经历让霍然有一种孤独感,小小的,微微的,哪怕他只有十六岁,哪怕他依然是别人眼里没心没肝的一个废物。
霍然曾经去过宗门内监外的那座桥,一个人静静地望着山下的河,对岸的宗门监狱,带剑阵封印的高墙、以及脚下像勺把一样弯曲静默的大桥。他用这种方式想念着云朵,几年前他们曾经一起来过这里,如今倒像是穿过了漫长时间的旅程,到达了一个荒凉又珍贵的地方。
霍然有足够的理由来展示自己的伤心和寂寥。他在外院学府的好日子走到了尽头,他被所有人针对,无论是学府的教习还是修行的学子,甚至是外院的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