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直到雨夜来临（1 / 2）

灯球震荡，释放无数光华，随即光华中浮现七根暗沉的支架束缚住大放光彩的偏方三八面体，无数带有荧光的暗影从工坊内无数文书卷轴文字内蜿蜒流淌而出，将其包裹了个结实，变成了个平平无奇的盒子。

这下沐兑玑确定，这个就是玉角翔芙楼内收容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的盒子。

灯球被封住似乎并不影响天平的运行。盒子代替了灯球落在天平左托盘中，与空无一物的右托盘形成平衡，双刃剑指针弹回原位指向中央。一切有型之异状淡去，但在场的人都模糊的感知到，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

交易已成。

哈鲁大师与兔子卡帕在灯球闪耀时就被它的力量镇在原地，且直面天平穹外密音的贯彻，从眼睛里漫出一张张扭曲的面庞爬满全身，在灯球被盒子装进去的时候即将破肤出世的各样脸庞发出了无声的哀嚎，化作带着骨屑碎发破肉的污秽脓血撑爆皮肤，在强大的压力下污物爆溅的到处都是。

二人脸色苍白却并不意外。哈鲁大师清理干净工坊和身上的污物防止污染外泄漫延，才和废了老鼻子功夫才将自己一身毛皮清理干净的兔子卡帕相视，惨淡一笑。

“成功了。”哈鲁大师心中百感交杂，说不出是喜是悲。他对着唯一一个支持他走过漫长岁月的爱兔不断重复着：“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天平收敛了所有奇异外化，安安静静的杵在桌面上当个精致的摆件，装着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的盒子压在一边看不出异样。天平上的双刃剑收入不知怎么出现的鞘中。光滑的平面上倒映着哈鲁大师纠结又释然的眼神。

“二十年了。”哈鲁·斐恩耶儿平静道：“这二十年来我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傲慢冠冕的压力，妒忌之火的煎熬。我的傲慢不允许我向学院里那些天才低头，我的嫉妒让我于他们的天赋差距化作心中渊薮的落差，我永远都在绝望中坠落。”

红毛黑点的兔子卡帕不发一言，就这么上去给他一个沉默的拥抱。

“天才们拥有的不只是常人所没有的奇思妙想，更拥有着让奇思妙想脚踏实落实的能力。我小时候在周围同龄人的对比下，自觉在炼金锻器上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所行顺遂无比，不曾遇到过无法跨越的困难。我所遇见的所有导事都称赞我的天赋可与古代矮人大师相媲美。”

哈鲁大师静静地拥着兔子卡帕，在过去二十年间她红皮黑点的皮毛，翠绿如春的眼瞳是他一意孤行的最大动力。他用胡子摩擦着卡帕润顺的短毛，道：“直到我进入学院，德博匹学院，塞巴阿杜那摩勒岛上八块岛屿中炼金锻器最为专业的学院。那里真正的天才多的像秋天田野里的草籽，他们的灵感与石油摩擦出来的火焰是塞巴阿杜那摩勒岛未来二十年的发展方向。我那些自恃的天赋在他们燎原的火焰面前什么都不是，他们可以从秋野的草籽长成来年酷夏的冰钻树，在最热烈的目光与掌声中尽情折射最凛冽最耀眼的光芒。”

哈鲁大师语气稍沉，令听者心中压上了一捧不散的草木灰：“我这种稍有天资的普通人在他们面前什么都不是，我的命运终将是成为火海中的灰烬，成为来年冰钻树成长的养分。”

“我不甘心。”

“我疯了的学习天才们的思路，模仿他们炼金锻器的作风与手法，甚至在傲慢与妒忌的折磨下忘却导师的教诲，只一味的寻求创新，突破，为创新而创新，为突破而突破。我的作品七零八落，无有用途。失去自我与敬畏的炼金锻器终将得不到世界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