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 春风一杯酒(2 / 3)
然而,猛锐盖世的名将也得依赖兵精粮足,雄姿英发的帝王也不免借祖父余荫,若是没有幕后经年累月的“厚积”,又何谈“薄发”呢?
如果没有那些务实派的人处理着那些在史书上或一笔带过、或看上去枯燥不堪却又极其费力的政务,便也不会有所谓雄主和盛世的存在了。
而历史有关的另一件极为滑稽的事情,就是后人们总会以各种标新立异的心理,去为那些早已被盖棺定论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古人翻案,他们将那些惨无人道的暴行称之为“必要的牺牲”,将那些穷奢极欲的产物美誉为“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人们总是幻想着自己若是生在风云色变的乱世,定能博得不世功名,成就一番伟业,但如果真生逢乱世,也不过就是城墙下、河道中的多一具泥灰罢了。
贺难像往常一样走到了家门口,正欲伸出钥匙捅开门锁的时候,却发现大门不知道怎么着已经开了个缝。
借着月色,贺难可以看见自己家的院子中有一个人坐在石桌边自酌自饮。他将手暗暗放在了刀上,然后静谧地迫近了过去。
“不请自来就在别人家里大吃大喝,这不太好吧?”贺难将无柄刀架在了那人的侧颈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的背影,却总觉得有些眼熟。“嗯?喝的还是我的酒?!”
这位不速之客轻声干笑了两声,转过身来用手拨开了刀刃:“好久不见啊……吾之子房。”
盛国第五皇子,赵王齐单,亲至水寒城。
在看到贺难的一瞬间,或者说看到贺难手中无柄刀的一瞬间,齐单有些错愕,紧接着便突然回忆起了什么。
而在看到齐单的一瞬间,贺难的心情很难用语言去描述。
复杂,那是肯定很复杂的,其中有敬畏、有惶恐、有震惊、有蛋疼……
这种心情直接影响到了贺难的下一个动作,或者说行为——他居然拔腿就跑。
“哎……”齐单猛地伸手拦住了贺难。
贺难这会儿脑子也冷静了下来,但还是逃开齐单距离有数尺之远,然后惊魂未定地说道:“殿下,你……你怎么来了?”
贺难没有问齐单“为什么知道他在这儿”这样弱智的问题,毕竟对面的人可是皇子,想打听这点儿事还不简单么?如果贺难问出这样的话,那不但是怀疑五皇子的能力,还在侮辱自己的智力。
“我为什么不能来?”齐单冷笑了一声,然后把手背在身后,作出一副孤傲的样子:“贺难啊……你想利用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你以为本王会按照你的想法做事么?”
齐单很少在别人面前拿出王爷的架子,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喜欢用身份去压人的人,不过他现在心里很不爽。
迟则豹给自己带回来的那封信,贺难给齐单指出来了一个明确的目标,但却没有给出解决的方法,反而借此跟齐单扯皮;朱照儿给自己带来的那封信,贺难又给齐单指出来了另一个目标,但却依旧没有给出解决的方法,反而又想借自己的手去给他扫清障碍。
你说,齐单如何能不气?
不过齐单毕竟是齐单,就算心中再气,也不会因为情绪而影响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