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灵玉(3 / 9)
张角吃完早饭后,撑起一把雨伞便慢慢往医馆方向走去。
五里多地的路程,不远也不近,但是因为大雨,路上泥泞,张角还是走上了半个多时辰才赶到医馆。
好在也不着急,因为下雨天的医馆里,并没有什么病人,除非是突发疾病,或是意外受到伤害的,不然也没有人愿意在这种鬼天气去前往医馆就医的。
于是,到了医馆之后无所事事的张角,也就独自一个人坐在了医馆的门口,看着路上的雨景发呆。
本来还算热闹的街道,这天显得格外的清净,难得有一两个撑着伞前进的路人也都是行色匆匆,不会做半步的停留,直奔他们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到底什么是所谓的灵呢?”
张角喃喃自语,不觉又想出了神。
这时,街道上走出来一个穿着蓑衣的男子,原来是张角从小到大的好兄弟马元义。他一边向着医馆走来,一边叫着张角的名字:“张角兄,张角兄!”
张角听闻有人叫自己,才从刚刚的思绪中摘出来。循着声音望去,看到是马元义,也是喜不自胜。自打三年前一别,今儿个还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张角起身看着从远方走来的马元义,雨滴滴落在他的蓑衣上,又溅起了小水珠,化成小水雾,包裹着他的整个身体,看上去就好像是他的身体在发出微白的光芒一样。张角看到这场景,不禁觉着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着过了。
见着面,两人各自寒暄一番,待马元义将蓑衣脱下整理好放在一边之后,两人便一同到医馆内坐了下来喝茶聊天,张角随即问起马元义近几年的见闻。
马元义闻言愤愤地回道:“这几年我也算是游历了九州各地,实在是,唉!想到前些年当政的那桓帝已是够昏庸了,没想到这新帝更是无能,竟然宠着那些宦官当个宝。新帝当政这几年,朝政全被几个阉人把持着,这民生还如何能好的了?我们这儿算是好的了,没有什么天灾人祸的。然而去年河南大旱,前年江南洪水,无不是饿殍遍野。国家不但对此置之不理,甚至还乘火打劫,真是叫人扼腕叹息!”
马元义边说着,边气不过地闷了一口茶又继续道:“还有不少地方因此而爆发了一些小动乱,可是他们哪里是官军的对手,参与的农民们无不英勇就义。可想来即使他们不造反,饿死也都是迟早的事儿了,这世道,哪还有生还下去的可能!”
张角闻罢震惊不已,这些年他苦心钻研《太平要术》,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关注过世间时事了,如今听闻百姓水深火热,心也不由得跟着担忧了起来。
马元义继续道:“路过洛阳时,我还于酒馆内见着了那所谓十常侍之一的封谞,油光满面,肥头大耳,看面相就甚是可恶!可人家权利滔天,我等庶民又能奈何?”
说罢,两人各自沉默不语,痛心疾首。
张角默默的拎起茶壶,又给马元义斟上了一杯,然后,自己也拿起了茶杯,轻慢地抿着喝。
马元义性格火辣直爽,见茶杯被斟上,又是一口闷掉,还不解气,又自己提起茶壶倒上了一杯,还是一口闷了。
喝完,马元义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又长叹一口气:“不说了,张角兄,你最近几年怎么样?可有成婚?”
张角慢慢放下茶杯:“我嘛,还不是老样子,你是知道我的,自从受高人指点,已经一心向道了,不沾世俗,不惹红尘,治病救人,只尽绵薄之力而已。”
言罢,张角悠然地朝外头看去。雨点落在了街上的栏杆上,又炸起了些小雨点泛起水雾,使得栏杆上也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雾光。看到这场景,张角又想到了刚刚看到的马元义,全身也是这样被水雾包裹着,如同在发光一般,于是便随手指着外头的栏杆,岔开话题道:“你看这雨中的栏杆,像不像在发光,你刚刚在雨中时,也是这样,水雾在你的身上泛起,倒像是在发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