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鲁达拳打镇关西(2 / 3)
法尚有存者,欲言时所咍。
俗吏不知方,掊克乃为材。
俗儒不知变,兼并可无摧。
利孔至百出,小人私阖开。
有司与之争,民愈可怜哉。”
此时只听得隔壁阁子里有女子哽哽咽咽啼哭之声。鲁达心中焦躁,便把酒碗往桌子上重重一蹲。伙计慌忙上来拱手问道:“提辖因何发怒啊?莫非小店的菜今日不和提辖的口味?我这就给您换上几个。”
鲁达道:“恁地教甚么人在间壁吱吱的哭,搅俺吃酒。洒家须不曾少了你酒钱!”
伙计道:“提辖息怒,小人怎敢教人啼哭,打搅官人吃酒。这个哭的,是绰酒座儿唱的父女两人。不知提辖在此吃酒,一时间觉得命苦便自啼哭。”
鲁达道:“可是作怪!你把他们叫来。”
伙计不多时带了两人到了鲁达近前,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妇人,背后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手里拿串拍板,战战兢兢,显然是刚刚伙计告诉了他们惹得鲁提辖不悦的事情。看那年轻妇人,虽无十分的容貌,也有些动人的颜色。蓬松云髻上插一枝青玉簪,袅娜纤腰系着六幅红罗裙。素白旧衫笼雪体,淡黄软袜衬弓鞋。蛾眉紧蹙,汪汪泪眼落珍珠;粉面低垂,细细香肌消玉雪。
那年轻妇人拭着眼泪,向前来朝鲁达深深的道了三个万福。后面的老者也上前见礼。鲁达问道:“你两个是哪里人家?为甚啼哭?”
那妇人便道:“官人不知,容奴告禀:奴家是东京人氏。因家中土地被地主强行买走,我们无以度日,便同父母来这渭州,投奔亲眷,不想他们却搬移南京去了。母亲在客店里染病身故,我父女二人早已花干财物,别无长物,流落在此生受。此间有个财主,叫做‘镇关西’郑大官人,因见奴家,许下我父女三千贯钱强媒硬要奴作妾,哪知虚钱实契,要了奴家身子。未及三个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将奴赶打出来,郑大官人着落手下人追要原典身钱三千贯。父亲懦弱,和他争执不得,他又有钱有势,我们哪里逃脱得了。当初不曾得他一文,如今哪里讨钱来还他?没计奈何,多亏此间店主人收留我父女二人,父亲自小教得奴家些小曲儿,便来这里酒楼上赶座子。每日挣得些钱来,将大半还他,留些少许供我父女的日常开销,不知何日才能脱身。这两日酒客稀少,违了他钱限,怕他来讨时,受他羞辱。奴家想起这苦楚来,无处告诉,因此啼哭。不想误触犯了官人,望乞恕罪,高抬贵手。”
鲁达听后,面色愈加阴沉,又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那个‘镇关西’郑大官人在那里住?”
老者答道:“老汉姓金,排行第二;孩儿小字翠莲;郑大官人,便是此间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绰号镇关西。老汉父子两个,只在前面东门里鲁家客店安下,那里的人也与郑屠是相熟,时时刻刻监视我父女,使我们不能走脱。”
鲁达听了之后火冒三丈,一拍桌子,骂道:“呸!我还以为是什么郑大官人,却原来是杀猪的郑屠。这个腌灒泼才,投托着做个肉铺户,却原来这等欺负人!你两个且在这里,等洒家去打死了那厮便来。”金老汉和金翠莲怕鲁达因为自家事情受到连累,连忙跪下相劝才劝得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