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 133 章(1 / 3)
小花尴尬, 朋友为难。眼看李一马冷着脸起身离坐,朋友脑中快速思索, 把后果轻重设想了一下。设想下来, 就目前而言,还是成为名流对他更有吸引力,至于那块地皮,可以暂缓一缓,钱, 他虽然不嫌多, 但家里有矿在, 多少都赚得来, 思前想后, 今天就暂且得罪会长家的那哥们一次。
被人预定掉的金不换最后还是被李一马带回畅园公寓。他已经做好第二天上头条的准备了,朋友又把她送了出来, 她还犯倔, 不配合。过程跌跌撞撞,拉扯推搡不断, 两个人都有点抓狂,李一马手上力道尤其重, 几乎没把她细细的手腕给捏断, 但她却咬牙不出声。不知道怎么想的, 大概发神经,她下场后又把假发给戴到了脑袋上,结果还没出行宫, 就被他粗暴扯掉,一把给丢到门前水池里去了。
当一身热辣短小的丝巾肚兜与热裤、顶着一脸浓妆的金不换出现在他家中时,把正跪在客厅中唱晚祷歌的aya给吓得变了脸色,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估计已经连连念了几百声的“我主保佑”了。
他去浴室放水给她洗澡,她今天脸上妆容是专人化的,精致,厚重,拉扯了一路,汗都不知道出了几身,妆现在仍然好好的,两条长长的假睫毛服服帖帖的黏在眼皮上,把她的眼眸遮住大半,看不出她眼中光芒。
他把她按坐在浴缸中,自己坐在浴缸沿上,伸手过去,一下一条,把她眼皮上分层的假睫毛撕扯掉,丢到一旁,其后取来化妆棉,为她卸妆。她面上浓妆艳抹,妆容厚重如一块面具,牢牢贴在脸上,擦抹了半个小时,才现出原本的面目。
整个过程,她都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坐着。在他的手下,她的眉毛一点点淡下去,唇色一点点暗下去,鼻子形状未变,饱满到发光发亮的苹果机一点点消失,他手上力度过大,她的脸蛋被化妆棉来回摩擦到发红,发烫,配上明显的两只没有休息好时才会出现的黑眼圈,像只走投无路、滑稽又可怜的流浪野猫。
除去脸上黑眼圈,两条腿自上而下都是成片的青紫色印记,大约都是这两天练舞练出来的,他心头火起,下手更重,她倔劲上来,就不出声。
卸完妆,给她穿上以前的浴袍,推她回到房间去,把她丢到床上后,他准备喝杯酒,转身要走时,她却在后面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角,把头靠在他的身上。
他叹气,一把脱掉自己t恤,甩到地板上,抬脚上床,将她拥入怀中,吻她额头,脸颊。她伸展双臂,紧紧抱住他,在他怀中,终于小声哭了出来。
她一面哭泣,一面任他紧紧抱住自己,虽然和他没能从初夏走到寒冬,也无法从天南一起到地北,更不可能共同历经今后的漫长岁月,携手去走海角天涯,但眼下,如今被他拥住,仍然暖到心里去。
哭了很久,然后问他:“这样子的我,你还会觉得可爱吗”
他低头看着她,半响,说:“不要再出去乱跑了。”
“如果留下来,我多半会再和你纠缠到一起,可是我不喜欢也接受不了这种慢慢被你发现缺陷、被你看不起的过程,以及我们双方无论怎么将就和勉强,最后却还是不得不分手的结果,所以,不用你管我。”
“我始终相信,你的人生观就是你的人生,金不换,你这个样子,是过不好,也不会开心的。你的家庭,甚至于你那些所谓的圈子里的朋友,他们只会会教你处处走捷径,处处不择手段以达到目标,但这样做,只会给你的人生带来负面影响,令你伤害自己的同时也伤到别人。你如果不懂得爱自己,没有约束感,轻易放纵,对这个世界不抱有敬畏心,那么长久以往,你会变成一个只会追求极致痛苦的人,也只有疼痛才会让你有存在感。”
“可能吧,你说的都对。”
“留下来。”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走到窗前,看窗外璀璨夜景,背对着她,沉默半响,虽然艰难,但这句话还是说了出口,“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意料中的话语罢了,但有一瞬间,如同被闷棍击中,头脑还是难过到一片茫然,半天,才轻轻说道:“记得以前读高中时,有一个老师给我们上课时说了一句话,他说,人的一生当中,注定会遇到一个人两次。高中那三年学了些什么,我全都忘光,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句话,每一个字眼我都清清楚楚记得。因为这句话,在去年以前,我心里一直觉得我们总有一天还会再见面,因为心里一直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才会愿意去你的公司上班。
“那个老师上了点年纪,留过学,见识很广,人也很善谈,很喜欢和我们这些学生闲聊,那时候他还说起过‘一期一会’这个词语。一马哥,一期一会你有听说过么是一生一遇,百年一遇,是人生中可能仅有的一次相会和缘分,是人生的每个瞬间都不能重复的意思,所以去你公司上班以后,心里很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把每一天都当成世界末日来过。
“可能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是坏孩子,姆妈以为我肯定能让她过上好日子,所以从小就娇惯我的任性。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坚持不长,长这么大,我唯一坚持下来的事情就是爱你。但是,怎么说呢,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也是遇见你,因为你,我的人生轨迹完全脱离轨道,从遇见你的那个夏天到现在,我把每一天都过得乱七八糟。可是即便如此,一马哥,我还是爱你,很爱很爱,但我却不会做你的亲密女伴,和你苟且下去。因为我爱你,所以不想让你为难,所以希望你永远都是我毫无瑕疵、完美无缺的一马哥。”
他忽然赌气似的说:“随便吧!”
夜里,她抱着他,哭了很久,说了很多傻话和很多孩子气的话,后来是哭着睡着的,睡到半夜,忽然又一骨碌爬起来,握着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一马哥,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幸福,要比其他所有人都幸福才行。”
夜里哭了很久,半夜爬起来过一趟,但她自己却都不记得,一夜睡得极其安稳,她向来多梦,这一夜,却无知无觉,睡眠这么沉,几天以来,这是第一次。可能是太累,也可能是他身上的味道给她以安心和放松的感觉吧。
第二天,她很早就从他家中离开了,这时已经忘记了昨夜自己说过的那些幼稚的话语,藏起软弱,重新披上铠甲,又变回了那张厌世冷漠脸,以及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