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28：感觉自己能长好（1 / 2）

太荒谬了。

虽然之前有过控制格洛里亚尸体的经验，但像这样被突然劈成两段还是头一遭。

海德拉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目前看来，他失去了鼻子以下的所有感知，那大半具身体在脱离控制后很快就失去平衡，倒在了积水里。

海德拉泡在比红石还红的一摊混合液里不知该说些什么，作为一颗石头，他是能判断出这具身体在被分开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但倘若没有自己的控制，那“它”也有可能从来就没活过。这下甚至连疼痛都免了，除了只能动眼珠子很不方便活动之外，海德拉竟然再也没有了其他的感受。

他看着眼前少儿不宜的雨水颜色，心道这样下去可不行。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意念回收红石，发现原本代表自己身体的图标，竟然也被一分为二劈成了两节。他分别尝试控制两边，发现身体的那部分虽然可以站起来活动，却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而脑壳那部分虽然能感知外界，却没办法行动，这可让他犯了难。稍微权衡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先控制身体的那一部分，在水中摸索着找到了脑壳。他抱起那坨软乎乎手感怪异的东西，心里有些毛毛的。但他仍旧勉强克服了生理上的不适感，举起脑壳盖在自己被切割得平平整整的下巴上。

当然，这样做并没有让他恢复视力，反而要腾出一只手扶着脑壳不掉下去。但海德拉是何许人也？他竟然靠着墙开始练习如何快速切换控制的身体区块！

在他的预想中，如果自己能够在5秒内完成一次控制的切换，或许就能在保持站立的同时获取到周围环境的逐帧画面。虽然在听觉方面可能会有些断续，但起码先恢复视力再谈之后的事情吧？

保持着良好的心态，海德拉遇到困难不放弃，在一次次摔倒中开始了不断在积水中摸索脑壳的训练。一直到雨停的时候，他终于有所小成，做到了一次完美的“不倒切换”。

但也就是在成功的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思维像是慢了一拍，这种状态类似于高强度训练后突然放松所产生的疲惫感。

但训练还要继续，虽然他已经能成功切换了，但并不能保证每一次都可以做到完美。如果走在路上突然失误，路人就会目睹小伙走着走着突然就把脑壳摔掉的恐怖事件。并不想伤害到路人幼小心灵的海德拉又练了好一会儿，直到走廊那一头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他才想起来自己原本是准备干什么的。

海德拉听见格林在远处道：”萨根、莱恩和卡茨莫斯都不见了，阿勒提亚一直没醒来，天灾也没有消失。你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迁徙，立刻迁徙！丹弗斯虽然不是祭司，但他掌握着萨图斯最后的魔法，现在腿脚健全的人要一起逃离这里，能走多远走多远！”

阿比盖尔：“那你呢？你还是准备留下来吗？现在地牢里已经没有任何魔种了，你的母亲也已经和前辈们一起消失，继续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

陌生的粗犷男音：“我也觉得小格林应该跟大部队一起迁徙。你本应是比萨根还优秀的祭司，不应该留在这里等死。”

格林的声音里带着些不悦：“杰菲叔叔，你自己也说是等死了，可是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留下来的那些人会怎么想？如果连我也放弃他们——这里没有其他人会配药，那些人留下不就是被我们害死吗？还没有等到天灾，难道他们要被自己的族人害死？”

阿比盖尔苦口婆心：“天灾这次的爆发明显是在针对祭司。下一次又会针对谁？老人还是孩子？生病的还是健全的？男人还是女人？现在已经不是考虑留下的人要怎样活下去的时候了。”他顿了顿，接着道：“格林，如果你的母亲还活着，即使要因此背负很多条性命……如果某件事是对萨图斯的存续有益的，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那个叫杰菲的男人也附和道：“没错，你是部落里最宝贵的年轻姑娘之一，是要负责为部落繁衍后代的，我们没有理由要抛下你不管。”

格林冷笑一声：“如果我没有那种功能，你们还会这样挽留我吗？”

短暂的沉默。

“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再精明也当不了祭司，这是我的命，我认了。我只是不能容忍曾经一度辉煌的文明在生死存亡的时刻竟然要做出这种与动物无异的丑陋选择。”

杰菲有些微愠：”你太理想主义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卡茨莫斯跟你说过什么了？”

海德拉在旁边听得血压也上来了，虽然他因为失血过多实际上应该是低血压，但这不妨碍他想一脚把那个啰嗦的杰菲踹出去，让他跟着大部队赶快滚蛋。于是他扶好自己的脑壳，在切面的裂痕上包了一块布，虽然看上去有点像是抢银行的，但总比当科学怪人要强得多。

海德拉从走廊里钻出来：“你们该走的赶快走！别在这啰里吧嗦了，当心再不走谁都走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