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1 / 4)
相顾无言的用过饭, 祝煊去了前院书房,直至夜深才回来。
“怎的还没睡”入了内室,他脱去衣裳, 看向那在床上蹬腿儿的人。
沈兰溪啪的一下合上了话本子,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脸上带着些薄红,兴奋得似是那偷了腥的猫, “你回来啦”
祝煊瞧瞧她如春月桃的脸, 又不着痕迹的扫了眼那册子,略一挑眉,也没戳破,“与父亲说了些事,回来晚了。”
熄了烛火, 沈兰溪靠在他怀里, 搓了搓被角, 耐不住的出声, “当真不带澄哥儿吗”
没想到她会这般问, 祝煊睁开眼睛来,“你觉得应该带着方才怎么不说”
为了维护你这当父亲的威严呀
沈兰溪腹诽一句,安静几瞬,声音轻而软,“澄哥儿嘴上不说, 实则是很想亲近你的,当局者迷,你许是没发觉, 他越来越像你了, 我知家族同气连枝, 有父亲与族中亲人照料,澄哥儿留在府里也不会受委屈,但是这哪有在父母身边自在虽是血缘相连,但是经久不在身边,难免情感生疏淡薄,几年或是几十年后他依旧孝顺敬重你,但却也亲近不得了。”
“他年岁渐长,再过几年便该下场科考了,如今正是需要好生读书的时候,万不可懈怠,在外难寻京城这般的名师,与他不是好事。再者,他是男子,该学着待人处世了,不能再这般贪吃了”,祝煊说着,无奈的叹息一声,“你说说他。”
沈兰溪立马一脚蹬了过去,像是被戳了尾巴的猫,“我是继母传出去便是苛待继子了祝二郎你不安好心”
祝煊被她喊得眼皮一跳,摸黑去捂她的嘴,“别嚷嚷”
“哼”沈兰溪咬他手,却是被捏住了嘴唇。
“但他有一句说得不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澄哥儿长到今日,最远也就去过郊外的校场、庄子,没瞧过繁华以外的荒凉,也不是好事。”祝煊又道,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内里的纠结在她面前丝毫不藏。
沈兰溪默默翻了个白眼,不欲多说。
这人自己意识到了,也无需她多费口舌,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他还是自行考虑吧。
沈兰溪丢掉那些心理包袱,蹭回到自己枕头上要睡觉,忽的又被一把拽了回去,脑袋枕在了那人颈窝。
“别睡,沈先生指点祝某一二”祝煊声音很轻,如夏日习风,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方才父亲也说,还是把澄哥儿留在府里的好。”
沈兰溪眼皮沉沉,奈何背后的人实在扰人,不胜其烦的道“不说澄哥儿,就你如他这般大时,可愿自己一个人留在家中读书”
“他含着金汤匙出生,生来便比许多人站得高,不必为生计烦忧,也不必担心书册笔墨昂贵,又作何着急去下场,早日登得大殿赚那三两纹银既是福泽披身,那就坦然享之,出去瞧瞧这山河,眼界宽了,只有”
后面的话没了声儿,小娘子抓着被子沉沉昏睡了过去。
祝煊却觉醍醐灌顶,一双眸子愈发光亮,半晌后,不禁低笑出声。
他祝正卿何其有幸,得这样一娘子啊。
他自幼时,母亲温和,父亲严苛,祖母虽是慈爱,但也未曾溺爱,兄长伴他长至五岁时故去,亲情于他羁绊不重,后被选入宫为皇子伴读,愈发勤勉,旁人说起他时,夸赞少年英才,祝家二子无一不是人中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