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胜利（2 / 2）

这场赌局结束了。

老疯子没等她说完就一饮而尽。他们又做了一会儿，然后表演开始，一阵翻腾的声音，伴随着女人的受惊的哀嚎。老疯子交代了短刀的位置，那女人的声音位置很低，她应该已经捡起了滚落在地的刀。但她不敢上前，任凭老疯子如何挣扎哀求，她只是一味地哭。

洛克开始头晕了，他失血过多。不行，得抓紧时间，给她一些刺激。

他向右扑倒，没有四肢的躯干开始像只虫子似地向前蠕动——虽然他练习过多次，但伤口的摩擦使他的身体不自主地发生痉挛，看起来愈发像一个怪物。女人似乎想要逃走，最终被泰利一把抓住。这时洛克听到老疯子发出了从未有过的一种声音，那声音低沉温热，充满理智与感情，几乎像是恳求：“莉莉，快杀了他。他动弹不得了，只需要在他脖子上插一刀，去吧！”

女人颤抖地愣了一会儿，然后哽咽着向洛克缓慢移动。她像一只刚破壳的小鸭子一般顺从了母亲的指挥。洛克捕捉到了她微妙的情绪变化，他尽全力翻了个身，倚靠在之前就找好的矮几上。

女人纠结的过程十分漫长，她时而回头去看扭捏作态表演痛苦的老疯子，时而犹豫着找不到下刀的地方，洛克看似无意识地挣扎游移，使女人正好站在了二人之间，挡住了老疯子的视线。当他感觉正合适的时候，他主动伸出了脖颈，把女人吓了一大跳。

他嘴里吐出一根细长的东西，把它连带自己的头颅都递献给了女人。

那是老疯子惯常用来传递密信的针叶草。她一定见过。

洛克微微点头，尽量显示出真诚。她应该在老疯子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了。果不其然，她拔出了那根针卷。

洛克低下头，静静地等待着。

嘭。

他的身体感受不到血肉横飞的碰撞，但他听见了。

老疯子爆发出凄厉的嘶吼，扑过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

洛克被一脚踹倒。他知道泰利在满地残骸中找到了答案：那张针叶草。

上面只写着一行字：“杀了我。泰利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她知晓了泰利是自杀。她确证了泰利的爱。她汹涌澎湃的感情为了此刻一霎那的想法而受到了抛弃机制的湮灭制裁。

老疯子抓住洛克。

他把头向后仰去，尽量避免刀子直接捅进脑袋里，意识逐渐模糊，他知道现在是最后的时刻。

嘭。

泰利也爆炸了。

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洛克，以人彘的形态，取得了最后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