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神引侍者(1 / 1)
三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尽走偏僻处,一日傍晚大雨,三人淋了个落汤鸡,又冷又饿。魏君彦道:须得寻一处房屋避雨才好,如今天气寒冷,全身湿透了,容易生病。张丫丫道:这荒野处的,如何有避雨之处?魏君彦道:大家走快些,哪怕寻处庙宇也好。李张二人点头称是。
三人冒雨疾行,翻过几个山头,已是戌时时分,天早已黑。发现一处破旧庙宇,门大开着,里面黑幽幽不见物。魏君彦问道:谁有火折子?李张二人忙身上摸索,掏出来想晃燃,可怎么也点不着,早已被雨水浸透。张丫丫向里伸头望一眼,缩身道:那我们还是别进去了。魏君彦道:不妨事,我先进去看看,你俩跟着。只见他长剑在胸前划一个圈,护住全身,率先往里走去,李张二人忙跟在后。 三人在里面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危险,四周并无一物,只正首有一座神像,是什么却看不清楚。神像前有一供桌,香炉中似乎还有淡淡的烟火气逸出,李菡萏在桌上摸索到一个火折子,晃燃点着桌上的几根残烛,四周豁然明亮。张丫丫捂着鼻子道:唔,好臭呀,表哥你把那些残香扑灭罢!魏君彦笑笑,上前将未燃尽的香拔下倒插于香炉中。 三人环视四周,墙破风漏,漆淡颜旧。正中供着二臂大黑天,身高一丈有余,细看它身体呈青黑色,三目圆睁,鬃毛竖立,头戴五骷髅冠。二臂在胸前,左手托骷髅碗,碗内盛满人血;右手拿月形刀,两臂中间横置一根短棒。双腿站立,背后是熊熊火焰。 魏君彦惊讶道:这里怎么会有个佛像?李菡萏摇头道:这不是佛像,是婆罗门的摩诃伽罗。她自幼走南闯北,在江湖上行走,见识自然广博。接着她又道:难道阁氏真有如此能耐?居然发展到这儿了!奇怪,你们闻闻,有香烛味儿,好像有人刚走不久,我们一路走来不见有人影。魏君彦回答道:我们还是小心点儿为妙,先烧堆火,烤干衣服。于是拆了几张桌子和木板,烧起火堆,三人围着取暖烘衣。 李菡萏从包裹中拿出面包点心分与二人吃了,说了会儿闲话,各自睡去。周围阴恻恻的,总感觉有人在窥探,张丫丫不敢睡去,只是从抱膝手臂缝里向外不停张望,眼睛恰与神像眼神相对,只见神像眼神直视自己,发出凶狠的光芒,她大叫一声:啊~跳起身来,向后倒去。 身旁的李菡萏一手搂住她后腰,随手掷出一柄小刀,直击神像面门,然刀如入无声,没有动静。魏君彦早已惊醒,睁眼盯着神像。神像昏暗矇眬,并无异动。他慢慢走近,细细查看,神像依旧,飞刀却完好无损地掉在地上,他大骇,拾起飞刀忙退回来。 魏君彦将飞刀递给李菡萏,她见飞刀完好,也一脸疑惑,自思,自己虽不擅长飞刀,这一掷也用出七分力道。再看张丫丫,双目紧闭,不醒人事。两人忙喂水施救,却并不醒转,只是搭脉,并无异外,两人稍稍放心。 魏君彦向李菡萏道:你刚才看见什么了?李菡萏道:并没有什么,只是浑身不自在,感觉有人老在窥探。她看看天色,又道:应是寅时了,天亮就动身,我们再休息会儿吧!魏君彦摸摸张丫丫额头道:丫丫怎么办?李菡萏叹了口气道:她并无大碍,现下黑灯瞎火的,也找不出原因来,等天亮找处人家再看看吧。两人哪里还能休息,静坐到天明。 天蒙蒙亮,下了一夜的雨亦停歇,两人忙起身。到处一片泥泞,水滴叶摇。李菡萏拿了根木棒在前探路,魏君彦背着张丫丫随后。 露水打湿了两人衣裳,四周悠悠鸟鸣,清风自来。约摸一个时辰,三人来到一处山凹处,有几幢房舍,黑墙红瓦。走近一看,门也是黑色,门上四个红字张家义庄,门檐上也挂着两口红灯笼。 李菡萏道:这里处处透着古怪,我们还是去别处罢,嗯,想来离村庄不远了。魏君彦点头称是,二人忙转身离开。 正当两人转身欲走,里面传来嘎嘎几声:背着那活死人作什?何不就此放下!声音粗哑似金石相击。两人被唬了一跳,转过身来向声音来处望去。不知何时义庄的大门开了,两人对视一眼,李菡萏道:那就劳烦前辈相救了!带头向义庄里走去。 进得庄来,是一个院子,院中空无一物,但有丝丝尸油味儿,两人也不以为意。院角站着个驼背的老头,看不清他的脸。他弯着腰,头几乎贴着地,就像一座将欲倾倒的拱桥,真让人担心一阵风把他吹倒。 李菡萏上前拱手行礼道:老伯有礼了。老头并未答话,瞟了两人一眼,弯着背向里面走去,两人跟随而入。 走入房内,尸油味儿更浓,让人欲呕,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棺椁,墙壁上挂着几张人皮,有老有少。李菡萏紧紧盯着老头,只要他微有异样,立即出手。 老头并未理会二人,慢慢走到靠墙的一张桌椅旁坐下,倒了碗茶,随即手指在上面凌空画了什么,然后端给李菡萏道:给她喝了。李菡萏看他一眼,接过茶喂张丫丫喝下。 不时,张丫丫醒转过来,她一见四周景物,心里惧怕,忙拉住魏君彦手臂。李菡萏对老头拱手道:多谢老伯相救!老头诡异地笑道:多谢未必,一起留下罢!话毕,突然嘭的一声,大门关上,一张大网向三人兜下来,与此同时,六个黑衣人各挺长剑刺向三人,在这动若雷霆之时,李菡萏随手抓起一张长凳向空中掷出,这么一阻,三人跳出网外。
但六个黑衣人好似预知一般,纷纷刺向三人要害,魏张两人手忙脚乱地避过。张丫丫身行滞碍,向旁侧出时被长剑刺中手臂,六人一击得手,向后退开。 李菡萏讥讽道:闻名江湖的影子何时做了哈巴狗了?一个黑衣人淡淡道:只要出得起价钱,我们什么都做!还是那句话,交出玉玲珑,咱们罢手!李菡萏绛刀斜提,护住周身,道:有本事自己来取罢!驼背老头嘿嘿嘿冷笑三声,道:你们先且看看还有没有力气护得住么! 三人闻言忙自运内力,哪知内力正在慢慢消失。俱是大惊,李菡萏指着老头道:尸香你是婆罗门大祭师—神引侍者?驼背老头笑地脸贴了地,道:不错不错,老驼背还是有人认识的。 李菡萏冷冷道:你给她治病,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老头嘿嘿道现在知道晚了!昨晚在庙里本可把你们制住的,却被那女娃儿阻挠了,今日再补上亦不迟!你们两个女娃儿是送给大黑天神最好的礼物!嘎嘎嘎 魏李二人暗悔,闻到尸香怎的就不知提防,着了道儿,今日该如何脱身。 时间拖得越久于三人不利,李菡萏主动攻向对手。此时李菡萏已全无保留,招招拼命,她使一式尘清虎落,斩向一名黑衣人,带起一股疾风,刀剑圈转,红芒闪动。黑衣人见来势汹汹,忙使招杨柳随风,长剑搭上李菡萏宝刀。哪知尘清虎落包含多种变化,李菡萏忽地宝刀荡开长剑,直刺黑衣人咽喉。黑衣人大骇,也知她的厉害,曾几人试演过她的招术,如今面对才知厉害。他急忙一招吕洞宾醉月,身行晃动,长剑回格,只盼能阻挡一二。 另两名黑衣人见同伴被刀气所慑,一人忙一招力劈华山,斩向李菡萏,刀招使剑,却也劲足威猛,足见沉浸武学多年。另一人使一招真针渡劫,刺向李菡萏命门等穴。这一招需得使用细小尖锐武器方能显出它的轻盈灵动来,而他却也颇为得手。 李菡萏侧身避过劈来的一剑,欺身近前,一掌拍向他胸口,黑衣人忙举掌相迎,李菡萏迅捷地格开他左手,一肘将他撞飞了出去。 李菡萏同时刀身回转,封住后背,噹的一声响,刀剑相击,与此同时她抬腿踢向先前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长剑上挑刺向她的风市穴。如若李菡萏腿再向前踢出,恰似自己送上门来,她上踢变扫,扫向黑衣人的双膝。她背后似长了双眼,不仅挡住来招,还乘隙反攻,绛刀直削背后黑衣人项颈。胸前黑衣人长剑晃个剑花,刺向李菡萏右胸。李菡萏曲指弹在剑刃上,长剑弹飞。黑衣人也不慌张,一掌击向李菡萏胸口。李菡萏也出一掌,两掌相对,掌风呼呼。片刻间,缠斗了三十余招。 魏君彦本学过诸家功夫,虽一时不能记得,但招式随意而出。他一招分花拂柳分刺两名黑衣人胸口诸。一名黑衣人长剑挡格,另一人乘隙直削魏君彦下盘。魏君彦抽剑下撩,身子翻转,左掌拍向他神庭穴。先前黑衣人使招抽刀断水,魏君彦长剑上格,左踢另一人手腕。魏君彦与二人也斗得不相上下,同分心皆顾张丫丫。 张丫丫自从练了碧水剑法后,功夫上涨迅速,只是刚服解药,劲力未继,只得拿些粗浅功夫来应对,她上挡下格,身上已有不少伤口,如无魏君彦从中相护,此刻早已香消玉殒了。 李菡萏越斗越心躁,知时间愈久对自己等人愈不利。她功夫高强,虽打得三个黑衣人左支右绌,身上负伤,却也没法一时三刻杀了三人。 三个黑衣人也是瞧得明白,自己三人只要拖住她,其余两人终究会落到自己几人手中,于是乎只一味招架,护住全身,鲜少主动攻击。 约莫一柱香过后,张丫丫体力难支,长剑被黑衣人一掌震飞,一个趔趄坐倒在地,黑衣人一剑直刺她面门。魏君彦见势危急,暴起一剑砸向那黑衣人长剑,黑衣人长剑顺势荡开,哪知自己后背门户大开,另一黑衣人伸手点中他的悬枢穴,他跌落瘫软于地,黑衣人上前又将张丫丫点了穴道。 这时六个黑衣人腾出手来专心对付李菡萏,魏君彦叫道:你快走,别管我们!李菡萏不答话,仍自苦斗。 黑衣人见久斗不下,恼了起来,一人拿刀对准魏君彦脖颈,道:哼,你再不束手待缚,我便宰了他!李菡萏见两人落入敌手,自己再挣扎也无益,又不愿独自离去,随手将兵刃抛弃一旁。黑衣人上前点了她穴道,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