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至宁台(2 / 3)
帐内。
两人对案而坐,张宁拿起温好的酒为杨钧倒上一杯后率先开口:“庭梧并非是那愤告刁状的小人,还请杨老有话直说。”
杨钧用刀切下一块牛肉,置于手间细细撕扯后方才放入口中咀嚼,片刻后又喝下一杯温酒可始终没有要作答的意思。
见此张宁只得无奈嘬了嘬牙道:“杨老可是认为庭梧是在借攀附左仆射之机,扩充己身实力,行小人之事?”
许是这话终于送到了杨钧心坎里,他使刀割肉之手一顿:“你不是这般做的?”
张宁坦然:“此举何错之有?”
杨钧闻言横眉倒竖,猛地将小刀插在案上,映出灼灼火光:“张宁,你此话当真?!”
先前雪中他确实是在试探张宁,想要瞧瞧这位同僚是有何等城府,可眼下却是真的动怒。
何来如此狂妄之徒?
张宁亦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给自己与杨钧杯中分别倒入,这才整了整衣袍道:“昔日我曾听闻长城以南滨塞之郡,马牛放纵蓄积布野,何其令人向往?
可如今连这漠南之地……这漠南之地是何等惨况,杨老与我都应再清楚不过。”
杨钧不知张宁是为何意,当下只能稍稍颔首以示的确。
“今日之北疆赤地千里,仅有数镇之地得存,而就是这数镇狭地能耕牧之处亦是早已被瓜分殆尽,可谓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更不消说将校贪墨官吏刻薄,朝廷间利害倾轧所泻之污秽尽在此处。
试问如此吏民彷徨,贪墨成风之地,若无非常手段如何能治,何敢奢谈道德?”
张宁说完这话,哪怕忠谨如杨钧亦是稍觉惆怅,只觉得北疆至此朝廷诸公实在难辞其咎。
可那又如何呢?
杨钧沉声叱道:“朝廷大政自有诸公计较,这并非是你攀附主将,曲意逢迎只为充实己身实力的借口!”
张宁断然摇头:“数十年来,北疆但有兵戈破贼文书,无不以一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