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恨今朝事 出逃亦未迟(2 / 2)
莫形孤在床铺上翻来覆去,唯恐王天来失手遭险。刚困扰完了此事,又想到哥哥在青龙帮内受苦,现今不知如何?他与哥哥迟迟未归,家中老父肯定焦急万分。偶尔,也想到了王素仙的凌厉之美,似乎在回忆中,也能闻到花圃中的香味。又收了收神,想到天天和山盗土匪在一起厮混,也是苦笑不得。想完了这些,又觉得王天来母亲可怜,这鬼箭羽何处寻得呢?总之是思潮迭起,五味杂陈。
“莫兄弟,睡了吗?我们得手了,少寨主请你去卧房一叙!”门口突然传来胖子的声音,打破了莫形孤的思绪。
“啊!是吗?好的,我现在就过去。”莫形孤一听他们得手,就披上了衣服,拖沓着布鞋,开门后,急忙向王天来房间而去。
王天来房间内烛光已经燃起,在莫形孤到来之前,白九儿和鲁依智都已到齐。
莫形孤到屋后,就看到了自己救过的木匠鲁依智,鲁依智见是救命恩人,纳头便拜,莫形孤赶紧搀扶,就询问道:
“今日去寻鲁兄,发现鲁大哥不在白云观中,后去了会香阁,发现你被囚于后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日莫形孤走后,鲁依智养了两三天伤患。觉得四肢能动弹了,就想着继续告状鸣冤。恰逢朝廷有钦差驾临,鲁依智觉得是天赐良机,就千方百计的打听钦差日程,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他终于在“会香阁”内等到了钦差大人,鲁依智向妓院老鸨子使了白银十两,让老鸨子通过歌女进言,这才跪在了钦差大人下的脚下。
他哪知这钦差大人,是奸臣魏忠贤的外甥,名叫傅应星。与九千岁的“干儿子”李进潮关系最为密切,当他听到脚下的庶民状告李进潮,瞬间大动肝火,就让随行的官差把他押到了后院。本来,这鲁依智是难逃牢狱之灾,可那天傅应星醉酒贪杯,第二天醒来后又遇急事回京,竟把责罚鲁依智之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妓院老鸨子自不敢擅作主张,她马上去请示应天知府,哪知这应天知府,竟去了上峰提刑司述职。手下的通判、同知等官员一听,是钦差大人所罚之人,也无一人敢过问。只能等知府大人回来,再则上报朝廷。所以这鲁依智就在“会香阁”待到了现在,因为是钦差所罚,妓院之人也不敢打开锁链,故此煎熬至今。
鲁依智将事情来由讲述了一遍,在坐之人才恍然大悟。莫形孤又关切今晚行事如何,王天来将刚才发生之事叙说一遍,听得是莫形孤心惊肉跳。除了莫形孤心中不安外,鲁依智现今也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自处。
“依在下看来,鲁师傅绝不能留在应天府中,李进潮全家被杀,应天明日必然大乱。鲁师傅现已逃走,他又与李进潮结怨颇深,这官府必牵连与他。即使不加牵连,鲁师傅已开罪了朝廷钦差,早晚也没有个好下场。所以无论如何,明日定要离开应天府。”
“我等弟兄,明日也要一早离开,我料今晚之事,明日中午必会败露,到时城门封锁,街道戒严,大伙儿只能束手待毙。只是……,只是……”白九儿一时停顿,又想了想,然后道:
“为防守城官兵有人识得鲁师傅,他还需乔装改扮一下不可。”
王天来想起了随身携带的两套服饰,凡是做马上生意的豪强,出门有必带之物,就是那僧门两道的服饰。这个习俗由来已久,最先是由宫中传出,想当年永乐帝夺位,杀至应天府时,建文帝全靠太祖留下的一套僧服救命。至此之后,民间草台无不效仿,凡是出门做活。都必备僧道服装,王天来随身有之,也稀松平常。
少寨主将道服拿了出来,鲁依智换上后竟十分合身,他又在道观中住过些时日,头发的盘髻之法自然不在话下。
“鲁兄,明日你先行出城,我等在城外汇合。”王天来道。
白九儿又布置了汇合之地:“就在城外南边五里的小白坡汇合吧,那里四通发达,就是真有追兵来犯,也有多条道路选择!”
于是乎,四人于出城之事做好部署,就等着天亮而行,这一夜,四人几乎都没有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