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2 / 2)
他带着她在桌边坐下:“今日是怎么了?昨夜……阿娇想来并不是出去走走这么简单吧?”他沉声定定地看着她,面上的担忧却是明显大于愠怒,“本王是阿娇的夫君,阿娇这般躲避着本王,究竟是为什么?”
沈余娇自然不会告诉他聂景琛之事,便只得交待了她对于皇子夺嫡的担忧。后宫本就不得干涉朝政,更何况她只是三皇子妃而已。朝堂之事她无法相助,只能靠他自己了。
“殿下只身一人,哪里能抵得过太子殿下和瑞王殿下的压力?”她吐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臣妾只恨无法为殿下分忧。”
聂景迟只淡淡微笑着,将她的双手攥入他手中:“阿娇放心。少傅大人同我交情深厚,他又是副相沈大人之子,有他们父子相助,太子殿下自然不敢妄动本王分毫。”
“只要还能够留我一条命,自然总能够有机会。”他握住她的手又攥紧了几分,“阿娇可相信我?”“臣妾自然相信殿下。”沈余娇舒展了眉头,“臣妾一直相信,殿下,才是那个更适合君临天下的人。”
聂擎渊如今虽然随着年纪渐长,身体大不如从前,但毕竟武将出身,小小的病症不至于将他击溃。除非聂景琛按捺不住选择弑父篡权,那他们就还有足够的时间。
而她怀有私心,相比起扶植聂景迟上位,她更想要亲手将聂擎渊除掉,为她的亲人和故国报仇。
聂景迟见她面上乌云散去,便笑着捧起糕点碟子,从中捏起一块糕点送到她嘴边:“好了,莫要再烦忧了。来,吃些东西罢。”
这边鲁王府里,夫妻二人是一如往日的亲昵,而那边的瑞王府里,却是有些乱事丛生了。
怀着身孕的金奴过了中秋便不知为何忽然像换了个人,脾气又蓦地变得暴躁易怒起来。小翠等一众侍婢被这准瑞王妃捉摸不透的脾气弄得迷迷糊糊,自然愈加容易引得她的斥责。
从她发现有喜之后,聂凡便不知为何开始离她远了些,神情冷淡,亦不再像从前那般唤她“阿昙姐姐”了。她高低怨不得他,便只能将无端的怒火撒在侍婢们身上。
“要是她真做了瑞王妃,我们的日子可就越来越不好过了。”后厨里,正预备着晚膳的婢女挽春看了看一旁的小翠,皱着眉头悄声对身侧的玉溪道,“我们这些躲在后厨的还好,小翠姐姐是她身旁的陪侍婢女,日日夜夜受着她的火气,真怕小翠姐姐哪日想不开……”
“去去去,别说这些晦气话。”玉溪连忙摆摆手,“不过,小翠姐姐也真是辛苦……若是咱们在鲁王殿下府里,哪里遭这些罪?”
小翠听见她们两个细细索索的动静,便停了手上的活事,叉了腰骂道:“你们两个背着王妃娘娘悄摸说些什么?若是被她听见了,小心拔了你们的舌头!”
“哦?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子?”
小翠话音未落,金奴便直接双手抱胸跨过门槛进到后厨来:“让我瞧瞧?”见她面色不对,后厨里的奴婢们忙停了手头的活计噤了声,纷纷低垂下头来。
金奴高昂着下巴环视着后厨里的众人,倒不急着找出话音的由头,只不屑地哂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后厨。
入夜,忙完了活在伙房里歇息的奴婢们便听到了从大殿里送来的金奴的命令:将挽春和玉溪割了舌头,然后赶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