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回 刘宏三诏追羊安(1 / 3)
自南阳而来的官道上,载着羊续的牛车缓缓驶向洛阳。
驾车的仆役满面悲容。
车上的童子则一手扣住包裹着尸身的草席,以免将之暴露在阳光之下。一边掩面而泣。
羊续非是甚好主家。他太节俭了,甚至节俭到抠索的地步。然而他严于律己,清廉职守的为官做派及苦行僧式的生活作风,却极易引劳苦大众共情。
…………
广成关下迎风而立的羊安,面色如常,看不出是喜是悲。然眼神中,稍闪即逝的伤感,却分明出卖了他。
羊续的突然离世,打乱了他预备乱世的所有部署和计划。要说此刻心中没有扼腕与不平,那决计是假话。
然他亦深知,身在此刻,看似无形的礼教,实则是把悬在人人头上的利刃,又似一具枷锁。多少英雄豪杰、千古帝王,尚不能置身事外,又何况他羊安?
再说,人生在世,真正能自己决定的事情不多。将准备做到极致,不过是在天意决定的胜负面前,不至后悔罢了。
伤感,更多是来自于对羊续,这位道德上无懈可击长辈的敬意。毕竟他自来此,身边亲人一直不多。尤其羊儒过世之后。亲情这东西,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无可取代的!
“叔兴,人死不可复生,还当节哀顺便!”
甄俨显然不是一个好的安慰者,然好意面前,羊安却不至于失了礼数。待礼节性的点头回应,又轻道一声没事。
一旁伏均则吞吐问道:“大郎,二郎那边…”他自羊安从泰山入洛阳,便始终在身旁见证其一路走来。此刻自然最理解羊安心中感伤。
“我已托人送去书信,使他二人直接回南城老家。”羊续早年在南城县落地生根,即便要葬在羊家祖坟,自也当先去南城再回东平阳。
伏均轻轻点头,又道:“朝廷那边……”
“一早便递了辞表。待此刻接了叔父,便往成皋与家母汇合,再回泰山。”
“怎如此急切?”这回开口的甄俨。他倒没甚恶意,此时礼节繁多,正常身故至下葬,也须得一、两月的功夫,何况羊续又是客死他乡。他心中更多,还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