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魔佛合道,一剑西来(2 / 3)
“我千叶九岁入寺奉佛,修行至今足足九十年了,一路从九品一步一个脚印,其中经历的风霜寒暑,又岂是寻常人能够知晓的?”
天魔气息鼓荡,仿佛在周身化作了一把无形之刃,身上困锁的水链开始渐渐的四散崩断,千叶和尚恍若不见,依旧沉沉如许,古波不惊的讲述者自己的故事。
有些事情在心里头压得久了,难免就成了梦魇,无论是对着何时何地何人,只要能说出来,总是能减轻些负担的。
身为天下堂堂佛门支柱的千叶大师心中的这些隐秘,自然是不能随意讲给别人听的,但是他不介意讲给死人听。
“我曾在西北极寒的大雪山上日夜苦修,痛悟佛法,终于在六十岁那年得证阿罗汉果位,那一天,全寺上下欢欣鼓舞,无论是师长还是同门,他们都视我为中兴佛门的希望,我的尊师百业上人直到圆寂的那一刻都在告诫我,中兴佛门。嘿,中兴佛门,大梁自立国起便尊崇道门,至今已经有了两百多年,清凉山上那群道士在凡间百姓口中更是被传为了羽衣卿相,不是国教,胜似国教,而我禅心寺千百年传承下来的至高功法,只有一部大至势如来真经,那清凉山上却有五雷天心正法,红尘万束,阴阳太极图等诸多天人秘法,你说,我该怎么中兴佛门?”
千机和尚的面容扭曲,天魔法相上也在此时显露出无穷的痛苦,随着他的生生之吻,惜福的将神之力也不能将他困锁住了,没了舒服的千叶和尚手抵任青黯淡的将光,就好似大人在把玩着一个玩物一般,尽管任青双脚在地面上立地生根,不动分毫,但他却仍能随随便便的将她推得倒退,在地面上犁出了两道深深的沟痕。
“所以啊,我处心积虑的灭了长生教,希望得到魔道的功法与佛门合一互补,天下就再无抗手!可惜的是他们的镇教神功,长生证仙经不知所踪,得到手的只有一部阴邪的大天魔功,我不敢修习,便送往了皇宫武库,让那群武备监的太监成为了我的试验品,那个鱼九阳也算天纵奇才,虽然练得不三不四,可是居然叫他修成了域外天魔相,而我也借此堪破了天魔相的奥妙,将两家法相混合为一,世人盛传我是因为看破红尘,所以才三十年来不出寺门,其实我是在修行佛魔合一的天人法相啊!不然如何能从你任大剑仙的剑下留得一命?哈哈哈哈!”
随着千叶和尚的话音落下,一直苦苦支撑的名剑东亭终于耗尽了剑魂之力,在千叶黑气缭绕的大手中崩碎成片,任青如遭雷击的仰天吐出一口血,耳边一片轰鸣,什么都听不真切,整个人随着昏沉视线的天摇地动而仰天栽倒在了超市的河床江底,全身的气力都随着东亭的崩碎而散尽了,连逃跑都做不到。
千叶和尚缓缓踱步到任青的身前,像是胜局已定的将军,对即将到手的战利品并不着急,反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任青,长声道:“我有金刚天魔相,可杀天下所有天人!”
任青瞪着隐身在无穷黑色天魔气中的千叶和尚,嗤笑一声:“你学到倒挺快的。”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千叶和尚的这句话,源自由任青的那一句:可斩天人。
与之不同的是,此战过后无论是京都的徐秉真还是钦天监的道门真人杨若虚,他都不放在眼中。
天魔吐息抬掌,面相之上变幻不定,阴邪的金刚天魔法相之上,开始聚拢起耀眼的金光,由天魔气与佛门金光组成的头颅上,邪恶与庄严并重互存,怪异无比却又和谐无比,威势比之先前的金身罗汉更胜三分!
千叶和尚气机吞吐,正要将任青一举灭杀,两次隔空分立的江水忽然化作天边的狂潮怒涛,恍若天崩一般的倾覆过来,以这万钧江河水的重压,将千叶和尚的动作全部凤竹的同时,一道水柱将任青从江底卷至岸上。
逃出生天的任青头脑仍自处于昏沉之中,耳边响起了惜福的催促:“阿青,你快跑,我困不了他多久的!”
任青摇头晃脑的想要把昏沉的思绪清理一些,她环顾着四周,似乎是在找惜福的位置,想要再看一眼那个丫头,可是如今惜福全部精神都放在了困锁江底的千叶和尚身上,又如何能够分出神力显化真身与任青告别?
徒劳无功的任青只得自嘲的笑了一声,勉力的将步子挪到了那处高大的三十六义士的坟碑前,就这么靠着它半坐了下来,望着汹涌沸腾的江面,低声道:
“逃?天下之大,我还能逃到哪里去?”
不说手中无剑的任青决然不是那个老和尚千叶的对手,就算是,她此刻逃到江神宫去又能如何?
与其像条狗一样逃命被杀死,还不如就这么干脆一点来的痛快,最起码的,最起码的,也要给江神宫里的惜福留有一线生机啊!
使尽了青蛇蛊之力的任青浑身骨头酸疼,背靠在巨碑上微微侧脸:“这下可好,江户的英杰全都被一网打尽了,你们这下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