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是人类吗?”(下)(1 / 2)
会后,大家都很兴奋,回房间的回房间、去餐厅地去餐厅,通知人的通知人,在一楼去餐厅的楼梯处,仕言和孟梓淇默契地一拐从后门进了后院的小花园内。
“梓淇呢?刚才还在这来着。”刚从洗手间出来的艾琳四下找孟梓淇,结果被郦歆拉进了餐厅。
室外云淡风轻,艳阳高照,连日的阴雨过后一个难得的晴天。在花园的甬道上,孟梓淇看见仕言的身影清晰地投射到地面上。“所谓鬼,就是指人心。”仕言说。
“所以,你心中有鬼吗?”孟梓淇笑着问。“这话还没落地就被你接过去了。”仕言和孟梓淇走到一处树荫处的长椅上坐下,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我父亲常说一句话,醋打哪酸,盐从哪咸,意思就是事情要从根儿上说才能说明白。”仕言用语气平静地讲述了自己的一段经历。
贺信是一个的平凡中年男人,有一个平凡而幸福的小家庭,妻子温柔顾家,女儿聪明伶俐。他们一家人原本可以像千千万万个普通家庭一样生活下去,但一场出国旅行中发生的意外事故,将这个家庭撕碎,也摧毁了贺信的整个世界。他进入濒死的深度昏迷中,挣扎在生死之间、迷离之地,随时可能坠入死亡的深渊。而就在这个特殊的维度中,贺信触碰到了所谓的“虚渺鉴境”。在“虚渺鉴境”中他不断地去经历人生,一个一个不同的人生,这些不同的生命或长或短或尊贵或贫贱或波澜壮阔或蝇营狗苟,但都真实如铁,刻骨铭心。
“我用1天的时间活了至少1次。”仕言说:“就算平均寿命是5岁的话,我至少活了5万年。”这极其不合常理也完全不符合已知的科学规律,却真实发生在了仕言的身上。
“原来你的名字是将信字拆分,中间加了一个士。”孟梓淇沉吟良久说:“不管有多么难以置信,可我相信你说的这些全是真的,而且我觉得你真的太不容易了!”孟梓淇的眼圈直泛红。
有那么一瞬,仕言扭头将目光投向别处,但不到一秒钟就恢复常态。“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问题。”仕言说:“比如我怎么会知道自己活了1次?难道我每次都记得吗?”
孟梓淇用力点了点头。
“我就是记得。”仕言指着自己的心口说:“当我清醒过来时,它就出现在这里,非常自然,但1只是一个数字,没有太大意义。”
仕言说,他在虚渺鉴境中的每一次生命历程和现实世界中是一样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另外的生命体验,也没有把这些体验运用到自己的另外的人生中去。“当我苏醒过来后,并没有真正回归现实世界,我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盘点在寻找,就像是一部庞大的计算机在格式化和重启一样,照顾我的姐姐后来告诉我,刚开始的时候我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清楚。”
仕言用“重启”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身体机能,还有他所谓的“心灵世界”——那个连接“虚渺鉴境”的唯一通道。
“我第一个链接的是自己最后一段人生经历,是一位金戈铁马的古代战将。”仕言的话让孟梓淇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战马是伽兰龙?”
“对,是伽兰龙。”仕言的眼中有光芒一闪而过。
“怪不得你有那么厉害的骑射功夫。”孟梓淇恍然大悟。“那就是说,你具备了那些在虚渺鉴境中所经历的所有人生技能?!”
“是以经历所有的苦痛为代价。”仕言说,自己的许多潜在技能往往是在现实经历中被激活的。
“比如,我曾经到我姐在北美的家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我的英文基础本来就一般,工作后这些年又很少用到,听说能力几乎归零,但我头一天在大街上就能听懂到各式各样的英文觉得很新鲜,不到一周我就与当地人无障碍交流,后来我完全掌握了各式英语方言,我姐都傻了,她移民15年都没有我说得这么地道,而且她在国内时就用英语和老外交流了。”仕言说,这种怪事后来又出现在法语和日语等其他语言方面。“他们都说我是语言天才,其实我自己明白这与我在虚渺鉴境中的经历有关,或许我是个专业翻译甚至我就是个老外也说不准。”
“你是说你并不完全记得你从事过具体哪些行业的工作?”孟梓淇问。
“我是否记得自己具体做过什么并不重要。”仕言说:“重要的是我集成了所有实践的经验、技能和眼光。”
“天!太酷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神奇体验和感受?”孟梓淇声音颤抖地问:“是不是那种接近上帝的感觉,我真的特别好奇。”
“令人窒息,甚至是绝望。”仕言说,这个过程很像被太上老君扔进炼丹炉里的孙猴子,众人只知道“新鲜出炉”的孙猴子炼就了火眼金睛,却没有人在乎孙猴子在炼丹炉里烧得七荤八素,经受了多大的痛苦历练才从孙猴子变成了孙悟空,再变成一个肉体凡胎的人。
“火眼金睛只会让你看到妖魔鬼怪而不是世间的美好,会让你清醒地认识到现实残酷的一面。”看到孟梓淇疑惑的眼神,仕言岔开话题说:“有两个问题对我来讲至关重要,我相信你也想到了,第一个问题是,我如何存储和运行如此庞大的信息系统?”看着孟梓淇一脸认真的样子,仕言自问自答:“不管是5万年还是1万年,这个信息库何止是海量,因为这里不仅有知识类信息,还有感知类的信息、有直接的也有间接的,有主观上的还有客观上的,有自然的也有生化的等等等等,这不是一个人的脑子可以存储的,也不是一个人的身体可以运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