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君臣父子（2 / 2）

赵汾硬着头皮回答道：“小范贤弟那里，是去御营水军念邸报的，官家已经派李相公（李光说亲，让他和张鲁王的千金订婚，我去岂不是碍事。再说儿也是三十的人了，和他们在一块没什么话说。”

赵鼎挑眉，小子，心理素质见长啊，于是发出最后一问，“那好，前些日子我还在都省，成都通盘杜岩升任为深州知州，正是你顶头上司，我听说他也邀请你一起赴宴来着，你怎么也没去？”

“因为儿不忿于他。”赵汾忽然挺直了脖子，直视父亲，道：“我知道当年杜充几乎败坏大局形同叛国，杜岩身为宋人大义灭亲，儿佩服他。但是身为人子告发父亲，就算事后不自尽谢罪，也该乡野度过一生，怎么还能没事儿人似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满身疲态的赵鼎忽然一个耳光快准狠地扇过来，赵汾反应不及时，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子，手里未来得及放下的茶碗都摔碎了，发出清脆的声音。

隔间赵夫人听着不好，赶紧敲门道：“官人，怎么了？可是汾儿又惹你生气了。”

赵鼎活动活动手腕，道：“没事，夫人。汾儿就要外任了，我教教他做人做官的道理。”

听得自家夫人走远，立刻横眉冷声对儿子道：“跪下。”

赵汾这次是真来了脾气，虽然跪好，但是满脸不忿。

“我且问你，当年杜岩勾结敌国，几乎是的河南之地和官家万劫不复，你也觉得杜岩大义灭亲是对的。”

赵汾一怔，立即道：“自然是对的，且不说天地君亲师，杜岩本该终于官家。我还听说这杜充丧心病狂要挖黄河，那是几千万宋人的性命，哪里能愚孝。”

“那你就不觉得，杜岩这一告发，他自己若是自裁倒也是史书佳话。但他的母亲，兄弟姐妹会有什么下场？”

赵汾一愣!

身为留守大臣叛国，最轻的处罚也是妻女进教坊司，儿子充军海南啊！

只见赵鼎悠然找出了赵官家赐予的老花镜，戴起来自己看着邸报，平静地道：“但据为父所知，因杜岩有功，除了杜充之妻不免苦役。余者未论，就是这个妇人，后来也被杜岩求情赎出来了。你再想想石皋的下场，还确定杜岩做的不对，儿子，什么是忠孝，人家比你明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