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石肤族（2 / 2）

等待是一项苦差事，又过了五天，就连负责此次行动的努尔比西都开始变得焦虑，他把杂草编织成环形的项链戴在自己的手上玩弄，来分散自己止不住的焦虑。他们开始更频繁的换岗，积极性也在断崖式的消退。食之无味的魔法食物让所有人感到绝望，好在努尔比斯长老终于同意每天安排人从井漓向他们派送真正的食物。好在石肤人们对温度并不敏感，不然他们简单的行囊也无法熬过这里昼夜夸张的温差。岩石之间孤傲生长着的古木草随着温度变化着它的颜色，白天多数时候它是黑紫色，到了夜晚，就又变成冷艳的纯白色。努尔比西知道古木草是木灵人制作魔粉最好的魔物之一，它和其他植被不一样，只会从岩石中迸发出自己独特而又顽强的生命。

最终，只剩下一位族人，仍片刻不愿休息的监视着落日峡谷的一举一动。努尔赤湖是个上了年纪的石肤人，他始终没能学会魔法，但无论交给他什么任务，他都只会轻轻点一下头，然后默默尽最大努力完成使命。这时，努尔赤湖从他藏身的壕沟中爬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以前从车队中劫掠来的望远镜，他俯下身，用很低的姿态来到努尔比西身边，然后用手指着峡沟对面的顶峰对他说：“比西，我看到对面有人，具体数量还没摸清，他们的穿着和我们很像。”

努尔比西和身边的努尔桑立即来了精神，顺着努尔赤湖指着的方向，乍看去，依旧是没完没了的杂草与乱石，很难从其中分辨出不同。当两人静下心，就可以看到有一排排很小的人影在杂草间移动。

努尔比西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表情变得很虔诚，他再次睁开眼睛的同时，伸出右手的食指与中指，然后用食指与中指指着自己太阳穴，他腰间囊袋中的巨石精华感受到了他的召唤，用来捆绑囊袋的绳索像受到指挥一般地松了松，鸽子蛋大小的巨石精华从松动的绳索之间挤了出来，漂浮与努尔比西的胸口前，原本呈蛋白色的巨石精华开始变得晶莹剔透，微弱的银色光芒在其圆润的石体内开始涌动……

努尔桑也开始和努尔比西做一样的动作，这是一个简单的法术，可以调遣巨石精华的魔力聚集在他们的眼睛，辅助他们看得更远，更清晰。

“我看到他们了，原来在落日峡沟干这活的不只是我们，阵势还真不小，我估摸他们是想埋伏哪个大商队，”这群人的出现让努尔桑有些兴奋，对他而言，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平静，他拍了拍努尔比西继续聒噪道，“哎，哎，哎！看到他们的旌旗了吗，和我们的一模一样。”

努尔比西自然也看到了这群人中有人举起的旌旗，黑底的背景上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地鼠，这正是他们出井漓后，一直使用的旌旗。当神出鬼没的族人们被人类冠以峡沟地鼠之名后，族人们为了嘲弄人类，就以地鼠的形象做了这样一面旗帜。这个旗帜曾在一段时间内成为峡沟商队的噩梦。“他们是想把将要犯下的罪行嫁祸给我们。”努尔比西仍然冷静地说。

“可恶，依我看啊，我们就应该去给他们些教训，虽然他们是人类，但也算是同道中人，何必要打我们的旗号。”兴奋的情绪让努尔桑原本就不富裕的思考能力再次打了折扣。

“我们必须要先弄清楚他们的目的，桑，通知所有人，注意隐蔽！”努尔比西对努尔桑的幼稚感到沮丧，但他知道，努尔桑仍然会很好的完成他的命令。努尔比西也明白，努尔桑仍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之一。

得到命令之后的族人立即安静了下来，他们潜伏在杂草与岩石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对面的那群人马，族人们开始忍不住和身边的人小声讨论。

“哎，比西，你说这会不会和不亡者有关啊？”显然，努比桑的兴奋劲仍很足。

“也许，桑，但在这件事情上，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跟随预言的指引，我们会等到答案的。”努尔比西说，他其实并不认为对面这行人的出现会和预言有什么关系，但他认为这样说能让他的好朋友稍微安稳一些。

峡沟对岸的顶峰离他们有大约3米的距离，努尔比西相信族人只要别轻举妄动，对面是很难观察到他们的存在的。但通过幻视术，他能轻易的观察到对面的一举一动，他们持有的武器出奇精良，佩剑和崭新的十字弩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搞到的，从这些人壮实的体格、利落的动作、以及默契的配合来看，他们绝不仅仅是土匪那么简单，更有可能是一支受过训练的军队。

又过了很久，对面的土匪们终于也安定了下来，他们领头的人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着下方流动的车队，显然，他们和族人们一样，在等待着什么。

“我觉得，他们就要对那批马车下手了，看看，足足有二十辆，侍卫都身高马大的，马也喂的油光锃亮，一看就是有钱的商行。说不上，整车整车的都是上等的茶叶，或者是……松茸干？”现在的努尔桑不再使用幻视术，他从草丛后探出眼睛，盯着峡沟下的一队马车出神地说。

努尔比西也顺着努尔桑的目光看了眼那队马车，然后摇摇头说：“我觉得，他们真正的目的可能不是钱财。”

努尔桑听后脑袋一歪，不理解地问：“不为钱财，那会图个啥？”

“等等看吧，我也是猜的。”努尔比西说。

果然，当这队富裕的马车消失在峡沟内，那对人马也没有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