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误会(2 / 2)
就此事,林卿儿从未想过要瞒骗种溪,种溪既问了,林卿儿便低着头,如实回道:“以往我在崔大娘那边时他便常邀我席间献曲助酒,相互也有些唱和。”
种溪闻言,点了点头道:“施谓是太学内舍弟子,想必是才名在外的,女子对他上些心,倒也在情理之中。”
自打从状元楼回来后,林卿儿的精神就有些恍惚,种溪虽然一直没有和林卿儿谈施谓的事情,但种溪却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种溪看的出来,林卿儿和施谓相熟,施谓对林卿儿也是有些心思的,过去平时里想必也常有关照,恐怕就连林卿儿知道的关于太学的事情也都是从施谓那边来的。
林卿儿是青楼歌伎,虽然见多了人情世故,但说到底也是个才十八岁的女子,又能有多理智清醒,施谓是名声在外的才子,面对带着才子光环的施谓的嘘寒问暖,处境不堪的林卿儿难免会动心,多些好感,甚至是坠入情网。
种溪原本倒是也没往这方面想,但今天回来后林卿儿的表现却叫种溪多了这些猜测,而此番又看着林卿儿低头回话,都不好意思当面看他,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若非如此,林卿儿又怎会如这般魂不守舍?
种溪的话是这么说,但林卿儿听着却是一头雾水。
林卿儿不解地问道:“衙内这是何意?”
种溪自以为猜中了女儿家的心思,有些忍痛割爱的意思,回道:“你虽说是有身契在我的手中,但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你有什么心思只管同我讲明便是,你若想离开,在恰当的时候我可以放你出府。”
林卿儿跟在种溪的身后,每日伺候种溪读书也有些时日了,说实在的,林卿儿不止生地好看,而且善解人意,最会照顾人了,就这么把这么一个可人儿放出府去,种溪说不可惜是不可能的。
毕竟种溪已经习惯了林卿儿,又去哪儿再找个这样可人心意的。
但如果真如种溪所猜测的那般,林卿儿早就对施谓心有所属,心思根本就不在种溪这边的话,种溪强留她在种府,在自己这里又有何用?只会平白给自己添堵。
种溪做事,从来是疑人不用,林卿儿是刘家赠予他的,如果正如种溪所猜测的那般,林卿儿的心思在旁人的身上,那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反倒是一种隐患。
眼下两党相争,蔡京回京也是早晚的事情,种师极新任环庆安抚副使,正在漩涡当中,朝堂上下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这个时候种溪怎能留一个心思不一的人在种家内院,种溪断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念拿种家去冒险,寻个合适得时间和理由放她出府才是妥当。
林卿儿的身契价值千贯,种溪愿意放她出去就是放弃了这千贯钱,可以说很是大方,但林卿儿听着种溪的话,却一下子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被雷劈打了一般,一瞬间失了神。
林卿儿缓缓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种溪,如水的眼眸中先是惊讶,而后是慌张、害怕,
紧接着,两行清泪也如玉珠般顺着脸颊低落下来。
林卿儿双手无措地握着墨锭,就连染黑了手指也不自知,如受了惊吓的小兽般对种溪问道:“衙内这是何意,是可是妾做错了什么,竟要撵妾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