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路收租（1 / 2）

赵富康这一大段话说得又急又快，连讽带骂，偏偏颜有瑕还找不出合适的道理来反驳。颜有瑕只觉得这一生也没有像当下这般被欺负，即便是被他俘虏那晚的事也不值一提起来。眼泪抑制不住地在眼睛里打转转，她咬着嘴唇却不说话。

小黄狗也摆出悲伤的表情，可惜眼睛眨巴了半天也挤不出一滴泪，居然急得团团转起来。

叶红水叹了口气：“老黄狗说我是至诚之人，刚来家里那半年却也是天天被他嘲讽，后来慢慢的我才承认，我纵然真的心诚，也只是知内而不知外，而外面的世界太大了，富康他知道的比我们多一点，他嘴虽臭，但愿意将这些道理说与我听，总比不说要好些。”

颜有瑕心里好受了好多，但既不愿思考赵富康的道理，也不愿承叶红水的情，更不可能说一句服软的话，只好踢了小黄狗一脚，轻轻地。

瓜娃却是愣住了，看着颜有瑕用狗表情说“管我什么事？”然后仿佛觉得力度不够，一歪身子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哀嚎起来，意思是你那一脚踢得好重啊。

颜有瑕抹抹眼泪，一咬牙给赵富康倒了杯茶：“你要是说话不那么难听，我也是愿意跟你讨论的。”细声细语，如同刚刚拜见婆家父母的小媳妇。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赵富康瞬间失聪，大声询问。

颜有瑕一跺脚，扭头找叶红水救场，她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你刚才说，老黄狗说你是至诚之人？”

叶红水：“老黄狗去年已经死了，它说的话神神秘秘，我也不懂。”

赵富康也不再闹腾：“少爷我被你气出心肌梗塞了，仍然不打算惩罚你，我的大恩大德你也没必要记在心上，且听我继续娓娓道来：少爷我两年多前忍就千古骂名，凭毅力和本事赚来了六千多两白银，就一家家商铺做起来了，先是理发店、再是餐馆、然后是泡脚按摩店，后来还有酒馆、茶馆等等……记住啊，这开店顺序也有讲究，你可以仔细琢磨琢磨，做好了都是高利润的行当。少爷我大大满足了商埠居民的精神文化需求，实在是居功甚伟。对了，刚才那个狗屁公子呆着的茶馆，也是少爷我开的，可惜被他耽误了收租，还要回头再跑一趟。”

“你这哪是收租，明明都是你自己开的店，怎么看起来还藏头藏尾的样子？”颜有瑕好奇道。

赵富康哈哈大笑：“财不露白，闷声发大财你懂吗？”

随后三人一狗各自收拾心情上路“收租”，这一路，每一个店长都对赵富康异常恭敬，让颜有瑕啧啧称奇，问过他们各自的情况，从赵富康嘴里又得到一个新词汇：“职业经理人”。

“你开了这么多家店铺，一定有下一步的打算吧？”颜有瑕推着轮椅问。

“那是自然，这商铺嘛，还是要继续开下去，毕竟我还有几个想法尚未实现。再说了，一些商铺起先还有些新意，但很快就会被人模仿，比如你看到的‘写意会所’，有些天天在里面泡着的家伙估计也快把那里面的门道琢磨透了，等这商埠开起来第二家泡脚按摩店，我会第一时间在他家不远处推陈出新，开起来第三家，到时候你就懂了。”

“你给老李塞的那页纸上写的什么？”

赵富康从兜里刷的抽出一页纸，折吧成一小叠，扭头拉过叶颜有瑕的衣服塞到她宽大的外兜里，皱眉道：“有空自己看去，反正马上就众人皆知了。对了，小红，一会记得带她多买几件衣服，这件衣服像是被小包子啃过剩下的包子皮儿，丑死了。”小包子是雪山塔家幼妹，赵富康昨天中午向颜有瑕介绍过。

叶红水“嗯”。颜有瑕咬着嘴唇在心里骂了两句：第一句是喂喂喂我们并不熟，至少没熟到你能随意拽我衣服还往我衣兜里塞东西的地步；第二句是你才丑死了。

然后众人一路“收租”、一路买买买吃吃吃，小黄狗肚子已经滚圆了，小红和颜有瑕也有些吃不消了。刚才路过赵福康说的那家“小饭馆”，其实足有三层之高，有趣的是一楼店铺外居然摆着一个透明灶台，被明显质量不太好的玻璃罩着，一个大厨在里面颠勺起碗忙的不亦乐乎，产生的油烟被一根粗管子抽的干干净净。只见他手戴半透明莫名材质的手套，头发被一个莫名喜感的帽子紧紧包起来，脸上一个大口罩盖住鼻子和嘴，一张脸只露一双眼睛出来。他旁边的台面上整整齐齐摆着各式作料，颜有瑕注意到，居然都是铁桥镇商埠有名的牌子，有几样她也买过。

一楼大堂也别有一番风景，最引人瞩目的是几个服务员和保洁大婶。那几个服务员都是青春靓丽、个头高挑的女孩，一溜的马尾辫，一溜的青绿色统一制服，短裤下露出张扬的大长腿，每人下巴到鼻梁处都罩着半个碗一样的透明物件，显然是为收拢说话时不小心飞溅的唾沫星子，她们忙前忙后，从透明厨房里端出一份又一份新烧的菜。每有客人结账离开，除了有守在门口的漂亮小姑娘帮忙拉开店门、鞠躬礼送外，马上就有一个小服务员飞奔到桌前，用青葱胳膊上挂着的三块干湿抹布仔细擦拭桌凳三遍，期间那保洁大婶也打了鸡血一样在桌下飞快地扫地、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