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3-EP2:激流(4)(2 / 3)
米拉不答话,她走到麦克尼尔眼前,在麦克尼尔的抗议中从口袋里拿走了小刀,而后返回死去的士兵身前,开始认真地切开他的皮肤。听着耳边偶尔传来的摩擦声,麦克尼尔扫兴地摇了摇头,告诉伯顿回到尸体旁帮助米拉一起解剖尸体。
“反正人已经死了,我们多做点什么也无所谓。”
“你不用这么尊重她的意见,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伯顿似乎对麦克尼尔的决定有些不满,“队伍中应该是男人来发号施令。”
麦克尼尔发现米拉没什么反应,他从尸体的义体部分撕掉了一块带着部分真正人皮的人造皮肤,撇到一旁的草丛中,“时代不一样了,她比咱们有用。”
“这倒是没错。”伯顿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也不怕得罪谁……我年轻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很多女人,直到我去了中东以后,我是再也没有那些想法了。”他的眼睛中流露出了恐惧,“我们来了又走了,留下了一个更加混乱的环境。许多生活在那里的女人被当做牲口一样饲养着,而那些根本不了解实际情况的家伙只会盲目地吹捧自己幻想出的乌托邦……”他帮助麦克尼尔卸掉了尸体的手臂,“真的,你看到那些女人之后,你会觉得她们只是一些空壳,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不会希望我的身边生活着这样的人。”
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经过他们齐心协力地合作后被分解成各个部分的尸体。准确地说,只有其中一部分叫尸体,义体部分更像是电子零件,这减轻了麦克尼尔产生的不适感。米拉指着一些隐约发黑的部件说,这些部位是被烧坏的。
“难道是义体设计出了故障吗?”麦克尼尔确实无法理解这些问题,他打算找舒勒咨询一下,前提是不幸地又被关在实验设施里的舒勒能抽出时间。想到这里,他由衷地为舒勒的境遇感到悲伤,每一次都是舒勒为他提供了相当多的帮助,可舒勒本人往往难以脱身。
“有故障的义体会让当事人更快地死于某些事故。”米拉向着麦克尼尔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义体的性能确实可以盖过人体,但完全把义体当工具来使用会造成很多后果。比如说,尽管我们的民用义体普遍沉重并且拥有更好的抗压性,但是这不会让我们有本事去做举重运动员,那只会造成机械损伤。为了实现特定功能,常见的办法是安装对应的程序并实施一定的改造。”
“我懂了。”麦克尼尔点头表示赞同。
“懂了什么?”伯顿拉了麦克尼尔的军服袖子一下,“说得尽量简单一点,这个韩国士兵身上发生了什么?”
“普通人的义体就是为一般生活设计的,如果你强迫你的义体跟在深夜期间飙车的跑车后面跑步,不是说义体做不到……后果是各方面的损害都会相当严重,也许会让电子脑直接完蛋。”麦克尼尔将其中一个散发着焦糊味的匣子从混着凝固的血液的胸腔中拿了出来,“这个士兵可能是动用某些功能时给自己的身体造成了额外的负担,从而把他的义体和电子脑都烧坏了。这么说,并不是我的枪法好,而是他当时已经奄奄一息。”
“电子脑存在保护措施,不会允许这样过度使用义体。”米拉做出了总结,“也许是韩国人用了某些副作用很大的功能增幅程序。又或者,他当时被黑客入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麦克尼尔确实认为事情很蹊跷,可他们身处的环境不允许他们留在这里花费更多时间充当法医。当米拉提出把尸体的脑袋拆开看一看时,麦克尼尔勉为其难地拒绝了她的要求,并决定把支离破碎的尸体残骸和义体碎片掩埋。做完善后工作后,他们步行离开此地,躲在被炸毁的公路附近的草丛中。这条路可能是下午被炸彈击中的,其破损严重程度不允许任何车辆通行,麦克尼尔可以放心大胆地留在这里休息。
“总算能休息一下了。”伯顿躺在草地里,麦克尼尔看不到他的位置,“奇怪,我们直到现在也找不到韩国人对战争的详细报道。”
“详细报道不就是等同把机密告诉了敌人吗?”
“至少也得让市民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哪怕是虚构的也行啊。”
麦克尼尔不动声色地联系了舒勒,他希望舒勒能借助自身的权限查看更多的情报,例如从太空拍摄到的画面。在过去的几年里,大东合众国一度将打击重点放在帝国的卫星上,即便是发射一颗卫星去撞掉另一颗卫星也算是一种胜利。为了减少损失,帝国把外太空的安全交给了相应的企业,通过大规模地批量发射卫星来维持优势,其结果可能是毁掉了自此之后所有天文爱好者的美梦。数量惊人的卫星污染了夜空,以至于曝光拍摄到的星河图像往往被卫星的光污染破坏得一干二净。
舒勒,我们还在休息,打算等天亮再前进。假如你能查阅卫星图像,请你看一看朝鲜人和韩国人的动向。
我早上刚起来,你就送给我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请求?舒勒的语气中听不出多少愤怒,幸亏我今天没打算开会。等等,我想办法帮你看一看,但是不一定准确,毕竟我们这个机构不负责情报工作,只是和情报部有点关系而已。希望那些情报部门的官员知道更准确的数字。
半个小时后,舒勒发来了一张潦草地标注着各种数字记号的地图。这张地图显示出的结果让麦克尼尔有些悲观,朝军仅出动的前线部队就超过了7万,而韩军总兵力还不到5万。虽然舒勒补充说,情报部门预计韩军能动用的后备兵力接近三百万,可惜朝鲜人能动员的规模更大。
“韩国要是彻底输了,我们该去哪?”米拉有些茫然地听着麦克尼尔形容双方之间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