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B-EP1:咖啡园(16)(1 / 2)
or8b-ep1:咖啡园(16
“毫无疑问,这是俄国人……不,是nod兄弟会和他们过去所控制的每一个傀儡所惯用的手法。”麦克尼尔把用铅笔和草纸抄来的宣言丢在一旁,抬起头从地下室的缝隙中向外望去。围攻伊塔蒂亚亚的联邦军已经后撤,起义军进入帕拉伊巴河谷以来所面临着的最大考验终于被这些英勇无畏的战士们有惊无险地完成了。在士兵们私下庆祝着胜利时,麦克尼尔的情绪未尝有丝毫放松,他正同斯塔弗罗斯一起研究着另一只突然冒出来的起义军的真实立场。
尼古拉斯·斯塔弗罗斯在第三次伊塔蒂亚亚战役最艰难的时刻赶到了麦克尼尔身边,成为了协助他战斗的左膀右臂。已经把彼得·伯顿和尼克·西摩尔·帕克都派往南岸防线的麦克尼尔急需一位新的助手,尽管他认为将大名鼎鼎的斯塔弗罗斯将军看作自己的副手多少有些贬低这位英勇的希腊自由斗士之嫌。不管怎么说,在狗急跳墙的联邦军试图利用恶魔大规模杀伤起义军的前一天,斯塔弗罗斯的意外之举令联邦军反受其害、成为了在战场上被恶魔追杀得无处可逃的一群可怜虫。
缺乏对付怪物的有效手段的起义军松了一口气,他们至少不必为了驱逐或歼灭那怪物而再次付出惨重代价了。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一定了解的麦克尼尔可不敢把希望寄托在斯塔弗罗斯的记忆力上,他更愿意用一种较为理智的态度对待这种随时可能扰乱战争的怪物,而不是将其解释为神明的恶作剧或是命运的呼唤。
斯塔弗罗斯很愿意为麦克尼尔研究这些恶魔出现的规律,这般积极的表态迅速地拉近了他同麦克尼尔之间的距离。9月25日上午,麦克尼尔带着自己抄写的电文内容找到了斯塔弗罗斯,请希腊人和他共同研究一下第二批起义军的真实态度。
“nod兄弟会,就是藏在俄国人背后的那东西吗?”斯塔弗罗斯在nod兄弟会浮出水面之前就已经死于监狱之中——不是被他的敌人,而是被受他保护的希腊人——因此他无缘得见nod兄弟会兴风作浪的新黑暗时代的到来。“我并不惊讶……年轻的时候我就经常听别人说,俄国当时的局势是德国人一手造就的。现在想来,恐怕连德国人的决策也是出自你说的这个兄弟会之手。”
“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斯塔弗罗斯将军。事实上,他们同样很有可能在其他一系列重大历史转折点扮演了并不光彩的角色,尽管那些迟早该发生的事情在其他没有nod兄弟会的平行世界里几乎都按照原样发生了。”麦克尼尔表示赞同,他随即坐在斯塔弗罗斯身旁,向对方声情并茂地朗读自称为共和军的第二批起义军对外公布的宣言。
哦,距离上一次他像现在这样既紧张又悠闲地和战友们进行些看似能同艺术关联起来的娱乐活动,相隔足有接近一生那样漫长。硝烟散去的河谷上空晴朗无云,在这被阳光一视同仁地照耀着的土地上,终于得以从绞肉机中获得片刻安宁的起义军和联邦军士兵们各自在阵地内休息。这只是他们在下一场血战打响之前的必要准备活动,许多摩拳擦掌的士兵都这样想着。
“全体劳动者的巴西……听起来还真是熟悉。”斯塔弗罗斯轻蔑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他的肤色黑得吓人,手臂上的肌肉向外不正常地凸出着,腹部则深深地凹陷了下去,那层不怎么明显的腹肌简直像是勉强糊在腹腔外面的一层纸。仅是这样一副千疮百孔的躯体便已经向麦克尼尔无声地阐述了尼克斯·斯塔弗罗斯过去数月来所受的煎熬,而麦克尼尔也明智地没有向斯塔弗罗斯问起详情。“俄国佬当年就是用类似的口号来蛊惑我的同胞。”
“我还以为您会说,那些被蛊惑的同胞已不再是您的同胞了。”麦克尼尔合上手中的草纸,把双眼的视线从地下室的缝隙上收回,“他们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观点,斯塔弗罗斯,如同俄国人还有背后操控着他们的nod兄弟会那样。我想,我们很快就要和这支起义军打交道了。”
“短时间内我们还不必特地为此而担心,麦克尼尔。”斯塔弗罗斯想要坐起来,从四肢传来的剧痛让他不得不尴尬地笑了笑并按原样坐好。他从其他同伴们口中了解到了麦克尼尔的功绩,也知道这位日后成为gdi中流砥柱的军事将领的人生便是和nod兄弟会不断战斗的一生,光是这如同古希腊英雄般的悲惨故事便足以赢得斯塔弗罗斯的同情和尊重。“只要双方势力范围不发生冲突,那么我们和他们仍然可以暂时把另一方视作用于对抗整合运动的重要盟友。”
麦克尼尔捏着自己抄写的宣言,眉毛拧成了河床的形状。平心而论,他对nod兄弟会的信徒乃至nod兄弟会本身的看法都伴随着历次冒险的新体验而有所改观,至少那个组织(除了凯恩本人和某些罪大恶极的刽子手之外在他眼里已经没那么可恶了。排除了个人意义上的仇恨后,麦克尼尔更愿意把自己对nod兄弟会的敌视看作是理念上的冲突。他所拥护和向往的社会在nod兄弟会的蓝图中没有位置,一如巴西南方三州起义军和北方刚刚成立的共和军之间彼此缺乏对未来的共同语言那样。
“……其他人大概也在为此烦心吧。”他把钢盔扣好,若有所思,“比如说,是否要去象征性地支援发生在里约热内卢的起义。”
稍有常识的人都会明白起义军根本没有能力在承受了联邦军长时间猛攻的情况下发起一次正面冲锋、突破数倍于己的联邦军构筑的防线并畅通无阻地抵达里约热内卢以支援那些正在英勇奋战的共和军起义士兵,因而起义军的态度最终只能得来象征性的回报。防守在伊塔蒂亚亚的起义军士兵们听说了发生在里约热内卢的事情后,彼此之间也产生了争执。有些人直言不讳地说,里约热内卢绝不能落入共和军手中——它应该由南方起义军拿下。
即便起义军想要支援里约热内卢的共和军,他们依旧爱莫能助。因此,马上意识到自己甚至是其他起义军指挥官的意见都不能对结果造成任何影响的麦克尼尔很快就决定结束和这些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共和军激进士兵有关的争论。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斯塔弗罗斯的态度,希望据称在神秘学方面有些心得的希腊人能够帮助他们避免遇上那些常人无法对付的怪物。
“先把出现过恶魔的地方标记出来。”斯塔弗罗斯不懂魔法也没有掌握魔法,但他是麦克尼尔所能接触到的人当中唯一能对神秘学发表些看法的,如今连他自己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然后……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可能很勉强,但如果你们能够在恶魔出现的位置附近找到一些重要的痕迹,也许我们就可以制定一些反制策略。”
“这很难办。”麦克尼尔严肃地摇了摇头,“敌方控制区且不谈,我们无法抵达那里……伊塔蒂亚亚上一次可能出现恶魔的位置是由我发现的,但那里已经被起义军控制起来了。看得出来,起义军虽然缺乏对付这些怪物的能力,这里的指挥官都很重视那些会对军事计划形成重大干扰的超自然生物。”
斯塔弗罗斯猛烈地咳嗽了几声,他那显得空荡荡的军服便随着躯体的颤动而摇晃着。前后都有些秃顶的希腊人在麦克尼尔手绘的地图上比划了几下,又重重地咳嗽着,一副像是要随时倒地不起的模样。
“……怎么了?”麦克尼尔担忧地靠近他,扶着双颊凹陷进去的战友,“都怪那些活见鬼的奴隶贩子。”
“我没事。”斯塔弗罗斯捂着胸口,指了指心脏所在的位置,“胸闷,过一阵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两次世界大战突然降临到家门口的时候,我也是打过游击的。这点伤病还不能让我倒下。”
见斯塔弗罗斯的脸色恢复如常,麦克尼尔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让斯塔弗罗斯先想办法找出些规律,而他则没法留在这里继续陪着同伴整理思路了,因为从地下室侧面跑进来的传令兵刚刚通知他去参加会议。不出意外的话,起义军还在商讨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貌合神离的新同行。
不,留给他们讨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里约热内卢的共和军起义爆发于9月23日夜间,经过了整整一日有余的战斗,胜负应当已见分晓。如果起义军真的想要报答共和军为自己变相地争取到了休整时间的义举,也许指挥官们最该做的是抓紧时间重整旗鼓以应对下一场战斗,而非纠结采用何种口吻同共和军打交道。
麦克尼尔沿着挖好的地道返回伊塔蒂亚亚市区边缘的安全地带,疲惫不堪地躺在路边休息的士兵们见他路过,连睁眼的兴致也没有。在距离前线只有约1千米的临时指挥部内,他见到了刚刚结束了上一场会议的卡尔多苏上校,后者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皱皱巴巴的军帽盖住了散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