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B-EP3:进取(3)(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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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一次差不多,我们要突破敌人的封锁线、撤退到米纳斯吉拉斯州,或者想办法在圣保罗州北方地区坚持抵抗,尽管我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很低。”迈克尔·麦克尼尔用树枝在地面上画着弧线,想象着联邦军调动南里奥格兰德叛军和圣保罗叛军围追堵截他们的场面,“这几天第二步兵师指挥部的命令也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想,他们显然打算先在附近绕圈子。”
“不妨把上一次的战术拿出来再用一遍。”伯顿思索许久后,想起了麦克尼尔上一次突破雅里努防线时的战术,“我部在第二步兵师有着最高的机动性,牵制敌人的工作当然还得交给我们。”
“虽然我非常欣赏你在战事吃紧的情况下坚持蔑视敌军的态度,可他们又不是傻子,把他们当傻子来看只会让我们成为傻子。”帕克吐掉了嘴里的草根,“防止敌人追击的方法无非是两个,要么让他们追不上,要么就让他们不敢追。至于让敌人找不到我方主力这种事,咱们现在还做不到。依我看,我们得在转移过程中歼灭敌人的部分追兵……”
麦克尼尔眨了眨眼,帕克刚才的建议让他产生了一个新点子。用同样的战术应对类似的局面,只需在某些环节稍作修改就能将战况导向完全不同的方向。对伯顿和帕克而言,他们也许会在完全照搬上一次的战术和彻底修改计划之间徘徊不定,而麦克尼尔自认为精确地把握住了二者之间的平衡。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你们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他打了个响指,把视线移项左侧,那里围着一群士兵,“话说回来,斯塔弗罗斯的进展比预期的要慢啊。”
说着,几名来自合众国的志愿者从草地上站起来,向着附近的帐篷走去。专心致志地研究着些什么的士兵们没有因此而转移注意力,他们安静地坐在草地上,听身边的几名军官和士兵向他们讲明坚持战斗的必要性。连布置这些活动的军官们也不清楚他们这么做能否提高士兵们的战斗意志,但他们很清楚,自从圣保罗公共安全部队总司令部放弃抵抗后,在失去了最高指挥机关的同时也失去了一直以来所主张的合法性的士兵们颇为迷茫,不安的情绪已经在队伍中迅速蔓延开来。
艰难地突破了联邦军的封锁线并向北逃窜的第二步兵师仍然未能离开圣保罗州:联邦军的防御部队在圣保罗州北方边境地带封锁了他们的去路,而同样面临着联邦军大举围攻的米纳斯吉拉斯起义军也很难南下支援战败的友军。武器弹药的短缺尚且只是降低士兵的战斗力,粮食供应不足带来的致命隐患迫使许多士兵半路逃亡。越往北走,逃跑的士兵就越多,以至于许多感受到了危机的指挥官纷纷使用自己的方式来确保对作战部队的控制力。
已经在跟随卡尔多苏上校从库里奇巴杀回圣保罗州的过程中经历了许多磨难的第四骑兵团的士兵们表现得稍微好一些,他们倒是没有成群结队地逃跑,这或许要归功于联邦军的专业军事训练带来的素质。不过,很有危机感的卡尔多苏上校仍然决定做好预防工作,他把一直没什么差事的奥利维拉中校赶去教育士兵们,免得这个曾经在圣保罗的首府警备司令部担任要职的公共安全部队军官喊着说原联邦军排斥自己。
“我的兄弟们,战友们,你们当中有许多人都认识我。我叫尼克斯·斯塔弗罗斯,是个希腊人,因为反对那些密谋拥护无能的国王重登王位的政客和军人而被他们投入了监狱,这才流浪到你们巴西来。”越晒越黑的斯塔弗罗斯站在烈日下,向着四周的起义军士兵们宣传他的主张,“到了巴西之后,我加入咱们护宪军,最开始是为了混口饭吃。等我跟着帕拉蒂营抵达帕拉伊巴河谷之后,那时我就明白你们所为之奉献的事业正是我应该支持的、你们的敌人正是我该去反对的。越是到了艰难的时候,我们越要坚定信念……现在,你们来说说,我们为什么要战斗、为什么要和整合运动还有被他们驱使的联邦军为敌?”
“这还用说?”人群中响起了几个响亮的声音,“整合运动损害了宪政,我们必须得把他们赶下来。”
“说得好!”坐在斯塔弗罗斯身旁的奥利维拉中校笑了笑,得意地看了斯塔弗罗斯一眼。他选中了刚才声音最大的士兵,也是跟随他一同北逃的同伴,让那人向周围的起义军士兵们介绍一下自己,“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罗德里格斯,长官!”
头顶发亮的希腊人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身旁这几位被安排来一起做宣传的军官。他更愿意让原本就属于第四骑兵团的军官来担任他所说的作战任务代表而不是把从圣保罗逃出来的人安排在这些岗位上,后一种做法不仅会加重原联邦军和原圣保罗公共安全部队之间的对抗,还可能让他所提出的设想起到完全相反的结果。不过,在这些军官成功地证明自己的无能和失职之前,他都不会公开地表明自己的态度,那应该是麦克尼尔的工作才对。
“你说的很对,二等技术兵罗德里格斯先生。”斯塔弗罗斯笑着向那位他新认识的战友打了招呼,同时心里暗说这家伙参军之前应该先把近视治好,“……整合运动损害了宪政,所以他们必须被消灭。那么,为什么这一点就足以构成我们和他们对抗的理由呢?”
“因为他们会像过去的皇帝和国王那样让我们当奴隶,这是明摆着的。”奥利维拉中校插话说道,“而且他们的实际行动也证明他们要这样做。”
“长官,假设整合运动没有这么做呢?”斯塔弗罗斯轻飘飘的一句反问让议论着的士兵们突然安静下来了,他们保持着沉默,免得漏掉希腊人的发言,“您听说过发生在里约热内卢的事情了吗?不久前被整合运动血洗的城市,如今正因为各项新规的实施而欢欣鼓舞……”
这确实把奥利维拉中校问住了。去过前线也当过后方参谋的原公共安全部队军官静下心来想了想,他意识到敌人的策略确实有了一些改变——致力于在过去的两年间不断打压各州、剥夺各州自治权的整合运动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权力,以至于它可以在联邦的实际控制区任意地行事(只要不和联邦军的利益发生严重冲突的话。虽说整合运动仍在残暴地消灭它的反对者,风向的变化已经是肉眼可见的,而且刚刚陷落的圣保罗遭受的破坏也远远不如预期,据说有整合运动领袖在城市陷落前严令禁止其民兵和联邦军大肆报复起义军和当地平民。
“呃,虽然他们确实有了些改变,可这些是不可控的。”刚才发言的罗德里格斯起了好胜心,“我们也没有办法去预测或是监督他们,况且整合运动在内部也只讲究服从。”
“没错。各位,这是我在希腊选择反对国王的原因之一。哪怕那家伙没有在德国人打进来的时候逃跑并私下勾结德国人,我也一样要反对他。”斯塔弗罗斯点了点头,这时他倒觉得这个近视的士兵看上去像是有一定学识的大学毕业生了,“因为我希望能掌握我的命运,或者是我的生活,而不是只能接受他给我安排的一切。你们当中也许有人认为自己可以在整合运动治下拥有更多的选择权——在做出这么乐观的判断之前,先考虑一下自己的结论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