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9-EP2:天鹅湖(1)(1 / 3)
or9-ep2:天鹅湖(1
我不参加选举活动,只参加我的战争。——卡特里娜·波萨达,223年。
……
尼克斯·斯塔弗罗斯抬起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那面钟表,时针已经指向了中午十二点,但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饥饿。这时候出去和工厂里的工人争夺食物并不明智,先不说他可能会在拥挤的人潮之中被挤破头,有些会把自己当前的不妙处境归咎于他的工人(尤其是那些来自东德的难民给他的热情招待也是他无福消受的。在死亡和苦难面前,纵使是虔诚而热情的希腊人也没有办法说服他人全都保持冷静。
坐在屋子里当然安全得很,但他还是有些不开心。百无聊赖地又看了几眼报告之后,几乎秃顶的希腊人失去了等候下去的耐心。他抓起外套,把桌子上的文件整理好,准备出门。本来应该和他在一起办公的卡萨德今天出去执行其他任务了,几天前他们两个才刚刚护送另一群西德难民安全地撤退到法德边境地带,闲不住的阿拉伯王子仿佛生来便要与劳碌的命运相伴。
这座工厂仍然是安全的,或者说守护这里的士兵要里面的工人们相信它是安全的。从早到晚,昼夜轰鸣不停的工厂不断地为前线提供更多的物资,让那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得以解除后顾之忧。代价是沉重的,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平民撤到他国甚至大洋彼岸的西德军士兵们不得不采用一些强制手段来迫使工人继续维持高强度工作,若不这样做则前线便要在消耗日益加剧的战斗之中承受更多的威胁。虽然工厂里至今还没有响起枪声,希腊人预感到那一刻已经快到了。
是时候了,他得在情况恶化之前离开这里,再去物色下一个合作伙伴。这当然是行善,让那些本该被抛弃或遭受些其他噩运的东德平民能在工厂中果腹便是斯塔弗罗斯目前所能给予他们的最高待遇,只可惜不懂感恩又不想为人类的命运出一份力的东德难民们大多时候不领情。再这样下去,他和卡萨德的名字就要到泥塘里打滚了。
这好心的希腊人离开他的房间,步伐轻快地下了楼,紧贴着楼体一侧绕行,快速地前往厂区出口位置,那里有一辆涂着绿色迷彩的越野车在等待着他。站在车前的是个穿着夹克衫的青年男子,口中叼着雪茄,头发很考究地梳成绅士模样,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礼仪:既不过分也不怠慢。
“你终于来了,博尚。”斯塔弗罗斯见了熟人,隔着很远便向对方问好,“我从麦克尼尔那里听说了,想必这花了你不少时间和精力。”
“我在其中投入了多少倒不是最关键的,重要的是我的祖国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迪迪埃·博尚把雪茄取下,夹在右手手指间,和斯塔弗罗斯一同步入工厂。即便到了3月,天气还有些寒冷,这些气候变化在beta入侵之后已经引起了一定的警觉,只可惜它对人类的影响已经让位于每天都在饮血吃人的外星异形怪物了。“是他们把我们派来的而不是我们请求他们调动我们过来。你知道,我没办法直接说出我的要求……哪怕是间接的也不行。很多人是直到我问起的时候才头一次听到alternative-3计划这个词,你不能指望他们去在一个自己刚了解到的概念上投入太多。”
“没关系,那都不重要。有法军支援,最重要的是有你来支援,情况会好上很多。我们失去了帕克之后,麦克尼尔缺少了一员敢在战斗中和那些怪物较量的得力干将啊。”希腊人说起上个月的悲剧,依旧唏嘘叹惋。他身旁的博尚是当时在场的见证人之一,却因为和帕克相隔太远而无力回天,甚至没有在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知情——直到博尚随着狼狈撤退的法军返回基地之后,昔日的法兰西王牌飞行员才从麦克尼尔口中得知埃尔福特的又一起事故,离他得知沃伦·富勒遇害并没有相隔多久。“麦克尼尔他们在把基地往黑森林方向撤退,但前线的基地还在使用。你们不妨在我们这里休整一段时间,然后我把你送去基地,我正好也得和麦克尼尔就下一阶段计划做些更具体的规划。”
“查出来了吗?”博尚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正和博尚往工厂里走的希腊人停下了脚步,左顾右盼,不知在找什么。
“没有,卡萨德最近一直在调查,但是收效甚微。我们去办公室谈,那里稍微安全一些,咱们的阿拉伯流浪王子每次都会很小心地到处检查以确保我们的活动不会在他人监视之下。”
两人像做贼一样溜回了办公室,半路上并没有碰到其他人。午饭时间是在这里工作的许多人一天之中难得的休闲时间,除此之外他们不得不把大半的时光用于劳作。一些温和的西德军士兵有时候会走进车间尝试着和工人们一起唱些歌曲、权当是额外的娱乐活动,但他们这样做的时候也要冒着被抓到某个角落里拳脚相加的风险。东德难民把埃尔福特的失败归咎于西德军,西德军士兵则把那惨败归咎于东德军的无能,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肯相让。
这是斯塔弗罗斯的测试的一部分,他故意向工厂内泄露了部分信息,以确认其中是否有可疑成员。通过安插在各个工厂内的密探搜集打架斗殴时的情报细节再予以整理和分析,他就有望找出潜藏在东德难民群体中的两大毒瘤。一个是sed崩溃后在东德人之中骤然兴起的爱国联盟,另一个则是崇拜beta并完全抛弃了人类尊严的beta宗教——一群伪装成基督徒的恭顺派分子。
在此之前,斯塔弗罗斯从未认为情况会严重到如此程度。一群崇拜beta的疯子不会有什么威胁,他们甚至不能给他们的主子通风报信。但岛田真司在埃尔福特战役结束后发来的警告改变了他的认知,尽管失去了儒雅随和态度的日本青年学者一直在电话里强调说当时的录像因帕克的战术机自爆而永远丢失了。
尼克·西摩尔·帕克在最后一次攻入埃尔福特城市废墟的地下通道时发现了被遗弃在通道中的人类尸体,这些尸体的大脑和脊椎不知去向,且尸体身上都穿着un为难民发放的廉价衣物。不想胡思乱想的斯塔弗罗斯只得找来了卡萨德,他把这解读为一种行为艺术,但始终找不出合适理由的他也必须承认事情处处透着古怪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