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9-EP4:鸢尾花燃(18)(2 / 3)
虽然麦克尼尔在确认他无法拒绝这个任务(或干脆找些战场上的理由来伪造出自己不能脱身的假象之后就决定以最快速度结束战斗并以确保斯塔弗罗斯和研究基地的安全为优先事项,他还是不得不在上级的要求下协助爱国联盟民兵们一同夺回或干脆摧毁巴黎市区外那些已经落入恭顺派信徒手中的设施。这是怎么发生的?麦克尼尔不知道,他也不想研究恭顺派信徒在爱国联盟的监视和士兵的看护下成功地打响第一枪的办法,那些事就留给联军相关机构的调查人员们去头疼罢。
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和快速完成任务的需求,麦克尼尔索性让三个小队分开行动。看样子恭顺派信徒们还没有在外围掌握能够威胁到战术机的武器,得以无忧无虑地在高空翱翔的战术机很快就成为了恭顺派信徒们的梦魇。就像打地鼠那样按部就班地瞄准目标再果断开火的驾驶员们制造出了一阵又一阵黑烟,来不及躲避的恭顺派信徒不是被炸得尸骨无存就是被冲击波震得肝胆俱裂。毫无疑问,第338中队的战术机驾驶员们愿意把这称作他们这个月执行的最简单的任务:敌人似乎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麦克尼尔,我们可能来错地方了。”乔治·阿尔斯通中尉和他的海军或海军陆战队战友们以最快速度接连压制了两个设施内的恭顺派信徒,他们只是把看上去可能成为掩体的东西都炸个粉碎,然后将剩下的烂摊子交给地面部队处理。没办法,战术机又不能用于占领设施。“这些敌军弱得出奇,他们的表现让我无法相信他们能在距离前线这么近的位置发起叛乱。”
“我也这么想,阿尔斯通中尉。”麦克尼尔的脸色不大好看,他开始怀疑这是否是个阴谋。不久之前他才和提奥多尔强调服务于alternative-3计划备用项目组的测试部队要尽可能地做到形影不离,结果他和他的中队马上就被调走了。见鬼,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他没有理由为任何当前不处在他视野中的同伴担心那么多,这种过分的忧虑等同于对战友能力的怀疑。“不过这也许是个好消息。既然他们的实力这么弱,那么这群疯子能造成的破坏也不会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那可未必。”彼得·伯顿打断了他们的交流,“蹩脚的数量众多的炮灰能做的大概也就是拖延时间和掩护核心成员了。麦克尼尔,别管这些外围设施了,我们先确认实验基地的情况,然后再去把那些真正需要完成些什么阴谋的混账东西全揪出来。”
“……公然和明文命令对着干怕是要上军事法庭的。”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过去他能那么多次地凭着自己的愿望行事还要多亏埃贡·舒勒和岛田真司的指导意见,现在他想拿项目组来当抗拒直属上司命令的挡箭牌是行不通了。还得感谢那些和他一样凭着运气递补成为指挥官的家伙们格外开恩、直到今日才要求他们全面配合。“各位,重复一遍,按f方案行动。以最快速度结束外围清扫工作,完毕。”
但他们要怎么参加巴黎市内的混战呢?在荒野上攻击孤立设施很方便,可能被充当掩体的建筑对于战术机驾驶员们而言显眼得就和雨夜里的巨型探照灯一样。到了城市里,他们就没有办法随心所欲地开火了。相当于绑架了全体巴黎市民充当人质的恭顺派信徒们选择了最有利于自身的战场,联军地面部队和警察们想把藏起来的全部恭顺派信徒消灭干净就免不了要在城市内进行巷战。凶猛的火力和其他用于对付beta的武器装备没有用武之地,只要战士们的行动稍微过线,世人便只会记住有多少无辜平民被激光炮人间蒸发。
不仅麦克尼尔和他的战友们都认为恭顺派信徒们的行为简直愚不可及,参加镇压叛乱的其他美军战术机部队也有相似的看法。恭顺派信徒在beta逼近巴黎时公然叛乱却又没能组织起一支可以和正规军对抗的武装,看似有利于军事对抗的外部设施全部落入联军手中也只是个时间问题。这不是什么经过精心谋划后的致命一击,更像是临时起意。
即便如此,巴黎市区内的恭顺派信徒仍然是个不小的麻烦。他们从总人数上而言还没占平民的大多数,然而其规模仍然不容小觑。倘若这些疯掉的人类叛徒拒绝放弃抵抗,届时联军将别无选择、只能对恭顺派信徒控制区进行大规模轰炸和炮击。眼下距离市区越来越近的麦克尼尔等的就是上级的明确指示,他确实不介意在必要情况下对居民区开火,前提是自己不会最终为此负责。
第一批参加镇压叛乱的战术机部队从巴黎市区上空飞过时,尼克斯·斯塔弗罗斯才刚刚抵达目的地。最后一段路被恭顺派信徒封锁了,他不得不拔出手枪参加到战斗中。
“谁去把路障挪开!?”望着挡在道路中央位置那说不定连坦克都能给拦住的堆积如山的障碍物,斯塔弗罗斯眼前一黑。占据附近建筑物的恭顺派信徒还在朝着他们开火,临时安装在车上的装甲板起到了一定防护作用,但这几片防弹玻璃只怕要马上报废了。“……不怕死的,跟我一起上!”
说着,他踢开车门,打着滚躲到了街道边缘地带的建筑墙角下,顺着已经破损的窗子钻进了沿街的屋子内。刚落脚他就有些后怕,但凡他刚才的动作稍微慢一些或是这屋子里本来就有敌人,他现在已经去见上帝了。没错,一定是上帝在保佑他——鼓起勇气的斯塔弗罗斯尝试着从这座建筑内接近路障,他呼叫仍然坚守车子的东德情报人员先把车子往后退,同时和刚才一起离开车队的同伴们寻找合适的进攻路线。
恭顺派信徒们的军事素养实在让他看不下去。他已经进入建筑这么久了,还没有武装人员跑来追杀他,而且恭顺派信徒们似乎并不懂怎么在关键位置安排士兵。敌人的弱项只会给他带来更多机会,斯塔弗罗斯宁愿恭顺派信徒们多犯几个错误。他不想理睬这些只会端着步枪朝外面乱射一气的家伙,但他也暂时没有办法在敌人的密集火力压制下搬走那么多障碍物。
那就先从控制街道开始吧。顺着屋子离开的斯塔弗罗斯找到了通向上层的楼梯,他试着继续朝上方探索,小心翼翼地沿着楼梯前进,并祈祷自己的同伴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刚来到二楼,斯塔弗罗斯就撞见了试图下楼的一名恭顺派信徒,他当即举枪往那个胆敢把亵渎神明的beta符号以一种极其抽象的方式画在外套上的披着人皮的恶魔脸上开了两枪,一枪正中脑门,另一发子弹则打穿了右眼。不想久留的斯塔弗罗斯马上退回一楼,他等了片刻仍不见有人增援,于是大胆地返回二楼,仍然没看到什么埋伏。
耳机里模糊不清的德语让他得以了解到同伴们的最新动态。身经百战的老兵们不会被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杂牌军难住,互相缺乏配合的信徒们也没法夺取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背影就能彼此理解的勇士们的生机。动身赶往三楼之前,斯塔弗罗斯的目光又在那具尸体上停留了片刻。平平无奇的一张脸,属于某个生命终止在二十多岁的法国女人。他对这些选择自绝于全人类的家伙没什么好说的,只有子弹能回答疯子们的狂想。
不,也许谨慎一些更好。
“那个……你们能搜集一下敌人的遗言吗?”健步如飞地上楼的斯塔弗罗斯尽量让语气保持平稳,“一句遗言换一张票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