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9-EP5:黑日之下(11)(1 / 3)
or9-ep5:黑日之下(11
当一个政客走上政坛时,他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往往是,我能从中得到什么?当一个军人加入军队时,他应该说,我自己什么都不想要。——让-玛丽·格维路,28年。
……
“阿尔斯通,带几个人过来。把名字记好,我只说一遍。”
乔治·阿尔斯通中尉被吵醒时还是深更半夜,仍然沉浸在喜悦之中难以自拔的他起先甚至没能听出那个熟悉的声音。幸亏他身为军人的本能比他的头脑更快地苏醒了,意识到麦克尼尔可能遇上了什么紧急情况的阿尔斯通中尉一面尝试着恢复清醒,一面静静地等待着麦克尼尔的吩咐。
对方只是让他带人到巴黎市郊前去接应而已。结束了通话的阿尔斯通中尉想再多睡几分钟,但他的那份直觉又告诉他,麦克尼尔的通知说得越简短,情况可能就越严重。于是,他马不停蹄地行动起来,叫醒了被麦克尼尔点上名字的战术机驾驶员和整备人员,让这些人和自己一同乘车返回巴黎。
“中尉,他肯定只是让你去办些私事的。”被叫醒的战术机驾驶员们都对麦克尼尔的临时安排有不小的意见,他们纷纷鼓动阿尔斯通中尉就此返回基地,“你再和他谈一谈,免得咱们——”
“他可没叫我去办过私事啊。假如今天他确实要破例……就怕是真的出事了。”阿尔斯通中尉当然也对麦克尼尔的作风颇有微词,不过他到底分得清轻重缓急,“你们不用再劝了,等我们到了目的地再说。”
让一行人感到分外奇怪的是,他们在返回巴黎的路上遇到了数次严密的盘查。前线作战部队理论上是不能随便返回后方的,这一规定由于联军后勤保障系统经常出现种种问题加之爱国联盟的影响而形同废纸,许多士兵不得不兼职充当搬运工。有光明正大的借口在手,再加上他事先和麦克尼尔拟定的预备方案,阿尔斯通中尉从来不担心会在私自返回巴黎的路上遇到什么阻碍。
即便今天的盘查比以往都更仔细也一样。负责检查来往人员的哨兵往往无从确认运输队伍的具体位置,且不说这些人没有相应的权限,即便他们有,想在通讯信号极差的地区准确地锁定某些失联人员所在地对哨兵们而言无疑难于登天。除了反复询问和调查各种手续和口令之外,再无其他手段的哨兵们所做的唯一贡献只是耽误了真正要赶路的士兵们的时间罢了。
“别浪费时间了。”阿尔斯通中尉很不满地用半生不熟的法语呵斥着哨兵们,叫他们快些让路,“怎么了?平时办事那么利索,今天就故意拖延时间……”
“中尉,附近的设施受到了恭顺派信徒的袭击。”其中一名看守哨卡的军官走上前,向阿尔斯通中尉解释来龙去脉。那与其说是切实可信的消息倒不如说是道听途说来的传闻。“实在抱歉,我也不想让你们这些肩负重要使命的战术机驾驶员在野外等待这么长时间。”
有些不耐烦的阿尔斯通中尉没有其他办法,他不想在半路上给麦克尼尔惹来更多麻烦,于是他只好选择遵守规定。直到他抵达巴黎近郊时,那密密麻麻的巡逻队伍和四处出没的爱国联盟民兵又一次让他和他的同伴们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一定发生了些什么,而且很可能和麦克尼尔有关。
他曾经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用上麦克尼尔准备的那些安全屋了。那些秘密是身为第338中队一员的他在队伍撤退到法国一段时间后才知道的,当时麦克尼尔只说他们要为一切紧急情况做好准备。不想知道麦克尼尔有什么秘密而且也不想自己卷入其中的阿尔斯通中尉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他要在这种情况下直面战友兼上司最大的机密。纵使心绪被重重疑惑包围,他仍然和他的同伴们坚定地向安全屋前进。只要麦克尼尔做的不是什么危害全人类以及美利坚合众国的事,他们可以视情况考虑自己的立场。
安全屋位于在beta逼近巴黎期间被抛弃的部分城区外围,那里至今没有住进新的住户。原本居住在这里的大部分平民都被爱国联盟拉走了,而爱国联盟民兵和防守城市的士兵自然更喜欢市内。这些被遗弃的建筑群或许会成为难民们藏污纳垢的最佳场所,只是如今人们连难民的影子也见不到了。带着同伴们七拐八拐才找到那栋屋子的阿尔斯通在门外遇到了几个持枪的陌生人,这些人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后,由其中一名武装人员领着一头雾水的美军战术机驾驶员们进入屋子内。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恍惚间觉得自己进了刚被beta洗劫过的屠宰场的阿尔斯通中尉身不由己地哆嗦了一下。他后退了半步,险些把只顾进屋的同伴全都撞翻在地。众人你推我搡地勉强挤了进来,隔着很远便看到披着外套的迈克尔·麦克尼尔孤零零地站在电灯泡下,周围不见有半个人影。
不,准确地说附近还有个看不清全貌的人形生物。那人静静地躺在担架上,四肢以不正常的弧度往四周弯折,已经凝固的血迹在他身体四周形成了一片焦黑色的沼泽。不敢轻举妄动且摸不准麦克尼尔用意的阿尔斯通中尉大着胆子走上前去,从那具更像是尸体的躯体的轮廓变化上,他猜这人或许还活着——不过离死已经不远了。
“长官,我们需要一个解释。”阿尔斯通中尉觉得自己被麦克尼尔耍了,但他还是控制住了情绪。麦克尼尔拿他们开玩笑不要紧,他怕的是自己稀里糊涂地成了某个阴谋的帮凶,就像当时西德军在黑森林基地做的那样。“你让我们来这里,我们也听从了你的命令,现在轮到你来说明情况了。这一路上的盘查比以往更严格,而且哨兵还和我们说,似乎有恭顺派信徒袭击了后方的研究设施。”
“那是实话。过不了多久,你们很可能和我一样从内部渠道得到一条通知,内容大概是……丧心病狂的恭顺派信徒试图渗透后方的研究基地,幸而未能得逞。”一直低着头的麦克尼尔这才缓缓抬起头望向来人,他的动作十分古怪,整个脊背向下弯着,只有脑袋不自然地抬起,仿佛折断了骨头的不是躺在地上那生死不明的可怜人而是他本人,“……这就是我现在叫你们过来的原因。再等一会,我们需要伪装一起……事故现场。”
阿尔斯通中尉还是没有明白麦克尼尔的意思,他又走上前几步,长官那僵硬的面容和红肿的双眼让已经在跟随第338中队南征北战期间对自己的新部队有了归属感的战术机驾驶员本能地感到不安。答案呼之欲出,他只要把覆盖在那名重伤员脸上的外套拿开就能知道真相。
“是伯顿吗?”方头方脑的白人汉子最终没有迈出那一步,而是向麦克尼尔寻求答案,“是他吗?”
麦克尼尔无声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