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玄采有魅(1 / 4)
奇峰嵯峨,巉岩嶙峋。
新月下,或浓或淡,远处交错的黑色,为圜峦增添冷清诡谲之气。
眺望漫山,绿樱辄开如梦似幻,仿佛六合八荒皆成一片花海。点点流萤,穿花寻路,光影明灭不定之间,悄然拂出一条柔靡的璀璨曲线。
蜿蜒向上,披秀载丽。尽头处,八卦方位,各立一面漏墙照壁,或天然山石,若隐若现,静静地分隔内外景色,阻挡旁窥者的深深凝视。
华屋掩在青棠紫蔷中,枝叶交映,芬芳袭人,甚是幽雅古朴。
树影婆娑,秋风肃杀。
屋外,几盏转鹭灯轻摇,浮光斑斓,刹那即逝,难藏这满地的狼藉。
显然刚有一场恶斗结束。
说是恶斗,很快分出胜负。胜利一方负手,神色懒散而动作粗鲁,将脚狠狠踩在输者肩上。故意目露同情,看一只废狗,如何费力挣扎。
失败者半跪在地,嘴角紧抿,沁着血,琥珀色的瞳孔聚拢了一股煞气。他清楚自己挣扎不脱也不多费力,但就是不服。
“一别百年,到底有些长进,可惜不听劝啊,谁给了你勇气,敢对我动手。”
婴垣捏住少年的下颚,探身注视,目光紧逼,“蠢得可以。”
眉角冷冷哀愁,浅含一丝暧昧不明,“活腻了吗?我可以送你上路啊。亦或者,乖宝想念我这个师姐了?盼望临死前多看上一眼。”
果然,神色凶狠无比,却透露着几分不自然。
蓝衣少年盯住婴垣,阴狠狠地獠牙咧嘴,骂道:“闭嘴,谁是你的乖宝。我是曷朱,不叫惠连。”
惠连是父亲取的名字,曷朱是母亲取的名字。他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只认自己是“曷朱”。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努力争破束缚,变得更强,可惜依旧被稳稳踩踏跪地。
婴垣低头:“不承认?”
力道松了半分,又迅速施加以更重的压迫。脚上禁锢不减,手里随意扯来几根荆棘,温柔无比地带了一丝无邪笑意,肆无忌惮地行凶。
尖锐的刺,绕着少年娇嫩的脖子,狠狠扎入。
反手一甩,被钳住脖子的野犬,抛飞来,抛飞去。
活脱脱一个土匪。
蓝衣少年悲愤,死死盯住婴垣,“好,好一个婴垣长老。当你的狗都累,谁敢认你做师姐。”他吐出一口血,“嘿~蚩血盟怎敢与你们修道正宗有瓜葛,怕死得太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