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乐章 原野的花朵告诉我(6):时差(二合一)(1 / 4)
“哦。”
范宁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一如之前自己的随口发问。
他继续挪动步伐,继续驻足认真翻阅他感兴趣的乐谱,一直到了近乎跨越百年“唤醒之咏”的时间。
过去了两三个小时后,才离开埃莉诺王室艺术档桉馆。
阳光刺眼的缇雅城街道,范宁背着吉他,手捧凉饮,作悠闲状地让人群裹挟着自己四处漫游,就像在海潮冲刷之下慵懒浮动的沙滩贝壳。
范宁觉得唤醒之后到来的盛夏是一场深层次的清梦,这里的灵感触角更为敏感,但烈日驱散不了重重迷雾,一切离二十多天前那个自己还在的北国更为遥远了。
空气的温度很高,花瓣、椰树、店铺、街头艺人的乐器、市民载歌载舞的身姿、杯中所盛的从河道舀起的美酒一切似乎都在膨胀扭动,范宁的思维也像似被置于了无数组大大小小的凸透放大镜的前方。
那么,维埃恩875年达成“唤醒之咏”的《前奏曲》曲谱,就装在刚刚跟在诺玛·冈后面的绅士的公文包里。
根据罗尹所述,在特纳艺术厅的首演日结束后,特巡厅一行人曾监视过后山,随后何蒙和冈应该就跨洋来到了南大陆,但冈自始至终未在“潜力艺术家”考察一事中露面,这说明她所负责牵头调查的是另一条线。
她拿走了《前奏曲》的乐谱,其肯定与瓦修斯、使徒和“关于蛇”的隐秘组织有关,或许还与波格来里奇收容“红池”残骸的计划有关,甚至它们可能并不孤立,存在联系。
四十年的跨度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理论上说,如果向王室或教会直接打听维埃恩此人,也能了解到一些信息,但这件事情恰恰证明了,自己对于“舍勒不合适去特别关注维埃恩”的顾虑是对的。
在一堆相关的档桉资料中无差别地阅读到那本乐谱,是个很合情合理的机会,但现在这个机会没有了,这让范宁觉得有些荒诞,但从另一个角度去想,只有当《前奏曲》本身的确存在令特巡厅关注的疑点时,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也算是一条信息。
而另外剩的几个切入点是,信物,旧居。
“乐谱,信物,旧居,以及路径重现法秘仪步骤中疑似存在的颅骨钻孔手术。”
范宁心中浮现出了另几个需要谈谈的人。
当夜的国立歌剧院露天咖啡厅。
桌面上方的金红色栅格吊灯在缓缓旋转,就跟旁边的留声机唱片一样,悠扬但带着底噪的塔拉卡尼歌剧二重唱在夏夜中飘荡。
“维埃恩……我能够想起来这个人。”吕克特大师夹着雪茄在回忆,“这个名字是某一年的桂冠诗人,很有些年头,我和他有过接触,但仅深于素味平生的路人……”
两人已经聊了一阵,都到了晚上,就算再不关心,瓦尔特排练《唤醒之诗》摘得桂冠一事也传到了大师耳里,这其中的要素和变数确实过于离谱,让他对舍勒的服气再上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