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毒掌(1 / 1)
那老者起先还要挑衅两句“这都让你跑掉了,让老鬼我颜面何存。”之类的话,后来发现顾明溪并不答话,而自己每一呼喝,气息便散乱一分,竟有些追不上顾明溪的意思,心中暗叹江湖真是英雄辈出,于是只是手中暗器不停,自己也不再出声呼喝,后来见暗器也打不着他,心想我这毒栗子调制不易,也不能如此浪费,便只是跟着顾明溪往前飞奔。
顾明溪心知那老者虽然轻功上佳,但毕竟不如自己壮年,若论气息绵长,不出几刻,便尽可以甩开他。只是脚下略有虚浮,心中不知道那中毒深浅,毒性如何,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那老者自然也知道他中了毒,心道:“你小子中了我这xx奇毒,还能如此运气,着实难得了,只是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几时。”
谁知顾明溪身怀应龙璧,那正是天下一等一的奇物,自那晚顾明溪窥得天道,应龙璧便隐隐有与之感应之意,此时顾明溪虽然中毒,但有应龙璧护佑,也只是入得肌肤,入不得脏腑,不多一时,身上毒气竟给驱散的一干二净。
顾明溪自然不晓得这应龙璧的妙处,只感觉身体越来越轻,不似之前中毒时那般略有滞重,还道是那老者用毒不过如此,顷刻便自然解了。
那老者在后边只见得顾明溪越奔越快,自己随之其后,眼见他已追至前边的马匹,竟有望龙游而不见其首之意,不禁心中骇然,高叫道:“卢老三,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电光火石之间,顾明溪已知必有埋伏,果然一道黑影自路边一棵榉树上迅疾无比的窜出,却不冲着顾明溪来,而是一剑刺向秦思羽,端的是心狠手辣。秦思羽年纪虽小,反应也忒的神速,本能的身子一偏,拔剑便格,但那被换做卢老三的这一剑当真非同小可,岂是秦思羽能抵得住的。
顾明溪疾奔之下,倒提剑柄,一招飞星赶月将明夷剑飞掷出去,卢老三见那明夷剑便如一道飞鸿一般直指自己胸口要穴而来,却不惊慌,倒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身子硬生生的在空中竟如落叶般的向后一仰,手中长剑一横轻飘飘的指向顾明溪。
顾明溪心中一惊,对方这一招声东击西使得甚是高明,剑法也不是凡俗之辈,这一剑刺来轻描淡写,倒像是自己奔上去要撞在剑尖之上一般。心念动处,化掌为剑,格开了这一剑,身形就只这么一滞,便感觉自己背后虽无风响,但压力骤升,已知背后这一掌避不过去了,于电光火石间猛吸一口气,聚在后背神道、灵台大穴周围。
果然背后那老者趁着卢老三阻得顾明溪这么一阻,趁机飞步赶上,嘭的一掌印在顾明溪背心,虽然感觉顾明溪背上真气鼓荡,倒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般,但终究是击在了实处,心中一喜,笑道:“中了我这七毒掌,看你还能撑多久。”
但顾明溪到底是顾明溪,和那卢老三擦身而过之时,早已把手搭在他肩头,竟把那老者一掌之力移花接木了五分过去,加上自己的扶风剑掌之威,一掌便把那卢老三打得鲜血喷涌而出。
那卢老三本是江湖成名已久,此番自己埋伏得万无一失,一招佯刺秦思羽实指顾明溪的声东击西之计也奏了效,本以为七毒老人这一掌得手,顾明溪便得束手就擒,哪里想得到就这么一刹那掉以轻心,便奇变突起,对方在这须臾之间竟然还能绝地反击,半边气血登时被这一掌打得气血凝滞,连剑都握不住,仰身便倒。
那老者笑声未落,就见着顾明溪竟然顺势将卢老三一掌震开了两米开外,还趁着自己的掌力更快的往前奔去,不禁又惊又怒,虽然明知打他不中,依旧是抬手一挥,两粒铁丸脱手而出。只见顾明溪往前飞奔两步,已搭上了秦思羽所骑之马的马股,顺手拔下刚才掷出去插在马鞍上的明夷剑,头也不回的提剑一拨,那两粒铁丸便被格在一边噗噗爆开了。顾明溪左手一撑一带,便跨在了秦思羽身后,轻刺了一下马股,那马便长嘶绝尘而去,动作流畅潇洒之极。
那老者与卢老三关系极好,看了顾明溪去路一刻,终究是放心不下,跺一跺脚奔过去扶坐起卢老三,边摇边叫道:“卢老三!卢老三!你没事吧!”
那卢老三鲜血上涌,却给他摇得喷不出来,直憋得满脸通红。那老者才哦的一声反应过来,赶忙给他后背一拍,让他吐出淤血,又给他服了一枚疗伤丸药,助他调理片刻。那卢老三才缓过气来,恨恨的道:“这都给他们跑了!”
那老者劝他道:“他中了我的七毒掌,跑不远的,只是不知道谁捡了这便宜。”
但那卢老三似乎不是很想听他这劝的意思,勉力挣扎起来,便要往前去追,恨恨道:“这奇功一件,如何能这般为他人做嫁衣!”
那边厢顾明溪等人加紧往前赶路,眼见离陆庄只得二十里路了,前方就是夏木岗。陆依依松了松缰绳,等顾明溪的马赶上来,看他脸色白中带青,不禁脸现关切之意,当着两个孩子,只是欲言又止。
顾明溪负伤着实不轻,虽然应龙璧将七毒掌的毒性驱出了大半,但除开毒性不论,那老者的掌力亦是非同小可,此时内伤毒伤相叠,若是可以停下来静养片刻便罢了,此时却不知前路如何,多停留一刻便多一分风险,只得一刻不停的赶路,勉力运气压制伤情。顾明溪看看陆依依,又看看穆连山和秦思羽,勉力笑道:“我没事,此处不宜停留,前方夏木岗还不知道设有什么埋伏。火凰信是指望不到了,但踏过夏木岗,自有风声传回陆庄,我们就安全了一大半了。”
陆依依点点头,柔声道:“师哥你莫要太勉强了。”
顾明溪笑道:“不碍事,你放心。”
陆依依怕自己的担心反增滋扰,便忍心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二人都驾驾的催马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