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田穰苴兵法（1 / 1）

国夏问高张：“你第一次派淳于太到田穰苴处下毒，把田穰苴整得形销骨立，田穰苴自作聪明，丝毫没有怀疑自己被下毒，只认为自己得了怪病。淳于太第二次去，田穰苴已经丧失抵抗能力，有很好的机会出手置田穰苴于死地，为什么不杀？听淳于太说，他在司马穰苴药碗中下了枣泥粉，为什么不再次用毒药呢？”

高张哼了一声道：“淳于太这人，有些臭脾气，当日田穰苴不可一世，他去毒杀田穰苴感觉非常风光、大气、正义、英勇；如今田穰苴已然奄奄一息，淳于太肯去下毒，感觉已经脏了他的手，这还是照顾我面子，为了后面我能给他大生意。他们这种人的臭脾气，搞不懂。”

国夏连呼可惜，但淳于太在田穰苴面前一番做作，带回的消息证明田穰苴眼睛是真正失明，稍感宽慰。高张吩咐国夏，派到田穰苴府中的侍女香妘，要每日盯紧田穰苴动向，不可懈怠。因为田穰苴老奸巨猾，即使眼睛瞎了，脑子可是没瞎，说不定猜中是自己派人下毒，突然出一个什么馊主意反击，让自己猝不及防。国夏领命去了。

这天天气晴好，田穰苴摸索着交代下人，将从前编著的《田穰苴兵法》一套数卷，拿到庭院中翻晒，以防蠹虫。这套兵法凝聚田穰苴毕生心血，从不轻易示人。

田穰苴不嗜玩物，惟好著述，将平生行军打仗、治国理政所得，尽行汇成一套《田穰苴兵法》，是自己吃饭的家伙，视为最珍贵之物。

午后下人们有些去歇息，有些要外出采备，有些要催收赋税，有些要去劳作，除了在病床上喘气的田穰苴本人，府中空无一人。突然一声响雷，田穰苴在床上躺不住了，听得一阵风起，飞沙走石，知道倾盆大雨即将来临，连忙嘶哑着大嗓门喊人，无人答应。

田穰苴小心地起身，仔细观察审听，确信府中无人，一下子窜出门去，几个起落，如蜻蜓点水、飞燕衔泥，已将几卷兵书抄在手中，返回屋内。

田穰苴刚返回屋内，远处西厢房内一双眼睛躲在阴暗处，远远盯着，此时阴狠一笑，背身靠在窗户边墙上，闭上眼睛喘息，正是侍女香妘。

香妘见田穰苴身手如此敏捷，几乎惊呼出声，忙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害怕自己叫出声来，小心靠墙闭上眼睛站了一会，睁开眼睛方欲小心转身离去，不提防后面一只大手按在了她嘴上的手上，连带着鼻子都捂住了，香妘拼命挣扎一会，终于头一歪，没了动静。

田穰苴长出一口气，当他在空中盘旋，抄起几卷兵书时，眼睛的余光往各处一扫，已然发觉西厢房中有异。原来当日香妘留下，轮值照顾田穰苴，此时正在西厢房脏桶中小解，故而听得田穰苴呼唤，香妘未及时应声。

当香妘看到田穰苴空中飞舞的身姿，准确抄起兵书那种犀利的眼神，已然明白田穰苴是在装病，心想这件事汇报上去，大功一件，可以得到不少赏赐，不由呼吸急促起来，身躯微微发抖。西厢房中光影稍稍一变，田穰苴早有察觉，胡乱将兵书往自己屋内一扔，悄无声息摸到西厢房，看到香妘紧张靠墙而立的表情，知道自己装病行迹已然败露，当下毫不犹豫，将侍女香妘直接闷死。

尸体该如何处理？田穰苴眼睛一扫，发现脏桶中溲溺已有大半桶，毫不迟疑，抄起香妘尸身，倒插入脏桶之中，顺手将脏桶摇了摇，摇出些许溲溺，显得香妘曾经有过挣扎之象，做完这一切，迅速返回自己屋内，呼呼大睡。

屋外噼里啪啦，大雨倾盆而下，田府中人陆续赶回，按部就班各忙各的，没有见到香妘，以为她有事外出，并不在意。直到雨止，有人到西厢房解手，看到有人倒栽在脏桶之内，认出体型是香妘，这才惊呼起来：“快来人啊，香妘在脏桶里淹死了。”

田府家臣将这名第一个发现香妘的下人捉拿，仔细拷问，因为他这一句“香妘在脏桶里淹死了”，十分可疑，正常的应该这样叫：有人在脏桶里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