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和合(1 / 3)
徐容拿起笔,在已经写下的“第二”的后面缓缓写道:
,以辩证思维看待我与“我”的关系。
客观来说,承认表演过程中(自始至终我的时刻客观存在且必然存在,已经完全违背了“体验”的最高目标和理论基础,再用“体验”来概括这种方法,就显得不伦不类。
那么换一种说法。
“和合”或者“和”。
和合的概念发源于中国先秦哲学思想,《管子》说“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内经》说“气合而有形”、“天地合气,命之曰人”,《易传》说“精气为物,游魂为变”,《庄子》说“通天下一气耳”等等,这种思想广为先秦各大学派所接受,并贯穿于中华大地的各个角落。
这些不同学派的思想反应了一个相近的哲学基础,世间万事万物由最微小的粒子,“气”、“精”或者“精气”构成,而气分阴阳,阴气和阳气之间的交互运动,化生五行乃至世间万物,也就是如今广为人知的道家所谓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理念。
这种哲学理念渗透了中华民族生产生活的各个方面,大到治国理政(法律和道德,小到人文科学(风水等、自然科学(中医等以及日常生活,以法律和道德为例,法律和道德似乎是对立的两面,但实质上法律反应了大众对于道德的呼唤,而道德的实现需要大众的自觉,法律则是实现这种自觉的终极手段,这两者的存在形式是对立统一并且相互转化的。
在中国古代哲学当中,阴阳为万事万物的一体两面,相互依存、相互斗争、相互转化,而化生万物,而这个依存、斗争、转化的动态平衡,称之为阴阳匀平或者阴阳和合,简称和。
那么根据这种朴素的辩证哲学思维,由此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我和“我”的关系,应当处在一种“和合”的状态。
产生这个猜想来源于几个月前《家》的第二场演出,过去我一向以为我的体验做的不错,演出的状态也总能调整到最佳,但是那场演出之后,事实证明过去并未达到最理想的状态。
当时,“我”以觉新的心态活在舞台上,而我则是全力对抗着身体的疲惫,以期能够全身心的投入体验当中。
可以说,我存在的痕迹比平时更加明显,理论上演出的效果也应当更加糟糕,但是演出从反馈的结果来看,尤其是蓝田野老师和朱旭老师等一些业内同行的评价来看,似乎恰恰相反。
这里同样可以证明苏民老师的杂念说是不准确的,杂念虽然不可消除,但在专注一件事时,杂念是没有正向的意义的。
而这种所谓的杂念,确切的说是我的存在,是不可避免的,首先从技术方面,编剧即使写他自己,恐怕也无法完整的概括自身的性格,那么也就必然导致演员在分析人物时,无法完整的分析每一个行动背后的行为动机,在这种情况下,演员在行动过程中,难免某些时刻大脑会陷入一片空白,进入一种,“我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缺少行为动机的懵逼状态。
其次,纵然编剧刻画了一个完全“活”的人,他的行动明确、行动动机清晰,那么这个人物我真的可以完全复制吗?
按照体验的方法论,可以。
那么先把体验、和合的概念差异放到一边,说一种日常生活中最为普遍的现象。
团长这家伙很贼。
我说这句话的同时,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货贼兮兮的笑容。
而在准备塑造一个人物时,状态是相当的,这个人物很阳光或者很冷酷,我的脑海当中基本上立刻就能浮现出一张“我”的面孔。
一方面,这个面孔,或者说“我”是由我的人生阅历、文化素养针对剧本的设定组成,其次,“我”依靠我控制材料,也就是我的身体完成规定情境下的行动。
这个过程中,我处处存在,而且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