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娘（2 / 2）

等宾客们散去，她们的饭菜也烧好了。满满的一桌菜，都快摆不下了。醋溜鱼段，土豆炖牛肉，草菇烧鸡，盐水虾，天麻排骨汤。水煮茶蛋，凉拌野菜，凉拌折耳根，清炒豆腐木蝶花。

木蝶花是山中的珍馐，似花似菇，黄色蝶状。山中有年头的腐木上才会生长，秋末冬初，只有一个月左右的生长期。它是清露的母亲前段时间，特意去山中采摘，晒干保存的。若清露没来，她就打算给她寄去了。如今被清露做出来，也算共享口福之乐了！

清露的父亲特意从柜子里翻出珍藏多年的老酒，“赤沟窑”，高粱醇酒，缀以九月露，打开，满屋酒香。产这酒的厂子早就不做了，这款酒也成了绝版。九月露是“赤沟窑”的不传之秘，有传言说是一种花提纯出的露，可是除了那个酒厂的老板，谁也不知道？可见其珍贵！

“贵客，来点？”清露的父亲酒口悬在渊辰的被子上问。

“好，恭敬不如从命！”渊辰双手执杯礼接。

一番够筹交错后，清露的父亲脸颊红晕晕的醉倒在他长坐的沙发上。含有“九月露”的酒果然有点特别，天灵盖顶感觉有气在往上冒。把人往天上提！清甜上头。

渊辰也忍不住找个地方躺着休息了。狄澜和清露她们则围在火炉边，烤火闲聊。包括清露的母亲，弟弟都爱听狄澜讲话，这也许就是魅力吧？

迷迷糊糊的，渊辰感到屋后有一个红衣的小新娘站在坡上向下望。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再次虚化，穿过墙，来到小新娘这里。

小新娘比清露的三弟还要矮小，盖着红盖头。看不清容颜，渊辰也不会不礼貌的故意去看。她歪着头盯着眼前这个醉呼呼的大哥哥，甜脆的声音响起，“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这家女儿的朋友，从外地过来的。小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地下好闷，好无聊，我想找人陪我玩！大哥哥，你也是鬼吗？可以陪小绮玩吗？”小新娘向前飘进，几个眨眼睛便来到了渊辰的面前。他半伸手，就可以碰到她的头发。

渊辰牵过她伸高的小手，答应道，“好啊！”

听到他答应，小新娘嘴角微微一笑，“大哥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可以看大月亮！”说罢，她牵着他的手就向东侧的山顶飞去。

山顶处比山腰更显得荒芜，尽是横生的枝桠，蓬乱的野草。有一处巨石从山崖伸出，上面只有指头大小的冬草，而且异常的平整。只是在边缘处，有一个一米多高的淡黄剔透的几片叶子。

见他盯着它，小绮介绍说，“这是天鹅羽，每逢晴天，早晨或是傍晚，阳光照射在上面，它会自然生成温润如玉的光芒，和周围形成鲜明的对比！特别的好看！它是我生前最喜欢的草。”

此时，月的余辉洒落在上面，它收敛着那些光辉，然后照亮周围的一切。像是烛火，像是明灯。

“大哥哥，你知道吗？我临死前和他们说，要在我的棺材里放一枚天鹅羽。否则我会自花容颜。那家人可能怕变丑的我会配不上他家儿子，急忙答应了！如今，我携羽归来，他们该真的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的笑很放肆，放肆的彻底，放肆的痛彻心扉，惊起寒鸦扑扑簌簌的从枝头逃离，她的血泪从苍白的容颜上滴落，渗入脚下的泥土里，绽放出一朵朵妖艳的花儿。

渊辰抬手引几根品相不错的荒草，挥去上面的刺头和尘土。编织成一只花环，然后牵引天边的一抹白云，捏成一朵小花嵌入其中，为她戴上。温柔的对即将疯狂的小绮说，“小绮，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只是不希望你因为仇恨，把自己拉入深渊里。”

“大哥哥，我才14岁。他们就把我卖了，卖了就罢了，他们还把我活埋了给死人配冥婚！你说，我该不该恨？”女孩皱着眉，手指山下。那里，有女孩口中所说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