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伍·知交相托(1 / 7)
——入学数日不见知己,梦魇难安大任相托——
上回说到:张家老大人张承台自西京洛阳公办回府,与幼子景年重逢,感怀不已。家中业已由景弘布置了一场宴席,个中美味佳肴尽是平日里景年想也不敢想的昂贵食品。觥筹交错间,家人言笑晏晏,连一向板着脸的景弘也罕见地与弟弟开起玩笑来,张父见状更加欣喜,心中一高兴,便喝了个酩酊大醉,直到被长子搀回房歇息。
亲人团圆,张府上下一夜好眠。
自从四月底入了画学,景年足有好些日子没再见过甫成。
那画师原本喜欢上门走动,父亲回来后却没见过踪影,大哥倒是有时忽然想起来会问一问,但他不论如何向同窗打听,也只答曰去黄府作画未归云云,没人说得分明。
眨眼之间,五月已过两日。
画学之中,生员本应统一居住舍内,但还是有三五个会日日往返家中,景年便是其一。他每每抢早过去,要么拣没人时飞檐走壁,要么在南街上一路飞跑,总能在大清早便站在画学外头。
这日,他依旧早早地到了。
近来景年苦恼于临摹山石,虽然来得不晚,但坐也坐不住,一连揉皱了几张裁好的纸,依旧一个头两个大,便干脆搁下笔,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心里想着总也见不到昔日好友的影子,脑子里便愈发焦躁难安——没有甫成指点,他就是再枯坐一个月,也画不出那些破石头来。
这可如何是好?学正陈先生向来认真,他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笃、笃、笃。”
踱步几趟,听得有人叩门,景年前去拉开门闩,两名年纪轻轻的素衣小僧站在外面,神色焦急,毕恭毕敬。
“阿弥陀佛,我们是天清寺沙弥,来此欲寻画学管事。”
景年扭头往内张望片刻:“先生不在,二位师父有何要事?”
“寺中收留一病人,昏迷至今,昨夜刚醒。住持问了问话,那人只说自己是画学的,我们便来此寻人,想请人过去认一认。”
“姓甚名谁?我看看近日有无同窗告病。”
“我们没问出来,他醒了便只浑浑噩噩说胡话。”
景年正寻思着会是谁,忽然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脑中。
“什么时候收留的?”
“唔,暴雨那夜凌晨。”沙弥看他神情有变,又问,“他曾糊里糊涂喊过一些名字,施主可认识禁卫军小张大人?”
“我是他的兄弟!”听到这句,景年几乎可以断定那人是失踪的甫成,便将身子探出门外,急道,“我兴许认得他,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