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雪泥弘影(1 / 7)
——安知脉络分明来去,恰如飞鸿踏雪寻踪——
上回说到:夜色下,景年的母亲循着哭声来到紧闭的门前。母子二人月下低语,景年从母亲口中听闻了一则十六七年前的旧事,才知母亲竟是西方刺客导师的女儿,而给她刺客标志信物的老人则是许多年前大宋中原兄弟会的刺客导师。惊诧不已的景年转而问起更多关于老刺客的事情,母亲却在这时将视线转向了此时无人的景弘的房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本回分解。
大宋绍圣五年,喀斯兰大草原。
是日,冬风阵阵,高日烈晴。
塔娜抱着幼子站在老刺客所住的毡房外,丈夫阿承掀开门毯,从里面笼着袖子出来。
“承,他怎么样?”她迎过去,肩上的那颗小脑袋在用她的领口磨牙。
丈夫叹了口气,摇摇头。
“风最大的那个晚上,他醒过来,像是一匹发疯的老马。”塔娜担忧地瞥了一眼毡房,“怎么短短几天……”
“人老了,心思一空,去得很快。”阿承从她肩上接过抓着领子不放的小儿子,“老头儿向我借了些东西,还要找你说话,恐怕是撑不过这两日了。”
呼格勒固执地咬着那块厚实的衣领,口水成串地落在阿爸与阿妈身上。塔娜吻了吻他胖嘟嘟的脸蛋,终于把小儿子哄到丈夫怀中。
“我去看看他。”她走向毡房。
老刺客沉默地侧卧着,塑像般一动不动地盯着在火盆边的阿勒青。
塔娜掀开毯子走进来,男孩便从地上爬起,去牵阿妈的手。
“您要找我吗?”她问那枯槁的老人。
老刺客慢慢抬起头来,满脸蜡黄。
“是……恩人,老匹夫行将就木,还想共你说几句话。”
塔娜抱着儿子坐下来:“您讲。”
老人却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指了指阿勒青:“恩人,教小孩儿出去罢,老匹夫的话,不大中听。”
她犹豫一下,还是将长子送出了帐子。阿勒青在门口掀着帘子看,他不放心。但见老刺客固执地瞪着他,不肯开口,塔娜便唤来丈夫,将他带了回去。
“恩人,老匹夫托了你男人一件事。”老人缓缓开口,有气无力,“我没了家,没了娘子闺女,就剩下个儿子给禁卫军抓了去……你家男人是行商的,祖上又与老匹夫都是东京人,老匹夫便托他下回去宋国打听打听,看看我那可怜的儿如今身在何处,还活没活着……”